現在再聽陳敬龍謊言,自然便容易信了,這就叫先入為主。
在場眾人,多是江湖成名人物,其中不乏智識過人者,之所以都會相信陳敬龍漏洞百出的謊言,也正是因為許多前輩人物認出陳敬龍與龍總舵主相貌相似,嚷了出來,大家都存了個先入為主的念頭,便如洪斷山一個道理。
陳敬龍見洪斷山如此猜想,心中尋思:“不如將錯就錯,將過去得罪洪家的事情一筆帶過,免得將來費力解釋!”便道:“正是。晚輩無時無刻不念著國仇家恨,只盼能早一日重建長纓會,驅逐血寇,完成先父遺願;在洪家閒居,每日裡無所事是,真是如芒在背,寢食難安。晚輩與洪大俠相識尚短,又不曉得洪大俠究竟是怎樣心地,自然不敢說出身世報復,無奈之下,只好不告而別;至於誤傷洪家兩位前輩,實是情急無奈之舉,晚輩深感歉疚。待此間事了,晚輩自當負荊登門,以補前過!”
洪斷山仰頭大笑,半晌方絕,激動言道:“洪某與龍總舵主曾有數面之緣,交情不淺,今日終於見到故友之子,心中甚慰!你為大義之舉而出逃,傷我家人亦屬無奈,此事再也不必提起。賢侄,當年我與你父親兄弟相稱,以後你……你叫我洪伯伯吧!”望向陳敬龍的眼神,又是歡喜,又是親熱,便如看見自家子侄一般。
陳敬龍心中也自感動,暗道:“這洪斷山兩次饒我不殺,又將我傷他家人的事情也都原諒了,實是個心胸寬廣的好漢子!他愛慕蘇姑姑,苦苦等待三十年,卻不肯以武力逼其就範,如此作為,當真不愧一個俠字!”對洪斷山敬意更增,當即施禮叫道:“小侄見過洪伯伯!”
洪斷山微笑點頭,喃喃自語:“故人有後,故人有後!喜甚!幸甚!……”
他是名聞天下的大俠,頗受眾人矚目;此時他認定陳敬龍身份,旁人受其影響,不由也更深信了幾分,對陳敬龍便是龍公子一說再不懷疑。
那楚楚最擅察言觀色,看見眾豪傑神情,已知冒充成功,當即低聲催促齊若男:“快宣佈重建長纓會,大事可定!”
齊若男忙揚聲說道:“諸位,血寇大舉入侵,江湖力量團結抗敵一事迫在眉睫,不可拖延。此事原難在選不出一個合適的首領,現在龍公子現身江湖,問題便迎刃而解了!當年龍總舵主力抗血寇,英雄蓋世,義名播於天下;如今龍公子繼先父遺志,高舉義旗,正是眾望所歸;江湖好漢理應鼎力相助,方不負俠義之本份!況且龍總舵主慘死於血寇伏擊,龍公子身負國仇家恨,對抗血寇之心萬不可轉,這樣的領袖,大家也都是信得過的,何須遲疑?”微頓一頓,放聲叫道:“我赭獅幫雖非名門大派,卻也懂得大義二字,在抗擊血寇事上,不敢稍落人後!赭獅幫第三任幫主齊若男在此宣佈:赭獅幫從此歸於長纓會旗下,一切行動聽從龍公子排程,絕不反悔!在場眾位江湖豪傑,都是見證!”
他話音剛落,便見祝傾城站起身來,說道:“血寇佔據朱雀,我祝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祝家上下,與血寇勢不兩立!既然長纓會重建,要與血寇對敵,祝家人沒的說,自然是要盡一份力的。我祝傾城在此宣佈:朱雀祝家歸於長纓會旗下,再無反悔!”
此言一出,會場登時一片譁然。
那祝傾城是何等身份?居然甘心肯甘心聽從一個後生晚輩調遣,實是大出眾人意料。連陳敬龍都驚訝的張口結舌,一臉呆滯,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祝傾城看向陳敬龍,沉聲道:“咱們有話說在頭裡:以後在抗擊血寇的事情上,龍公子但有吩咐,老身絕無不從,至於祝家人的私事,龍公子卻無權干涉,不得指手劃腳!龍公子,你說怎樣?”
她與商容兒相處許久,自然早從商容兒口中得知陳敬龍是個山中長大的少年,絕非“被囚於天牢十幾年的龍公子”,但她此時口口聲聲以“龍公子”稱呼,顯是要支援他到底,絕不揭穿他身份了。
陳敬龍驚疑不定,小心問道:“祝老前輩當真願意加入長纓會?這可……可不是哄晚輩開心吧?”
祝傾城怒道:“老身名揚江湖幾十年,難道能不顧身份,當著這許多人跟你開玩笑麼?”想了一想,又嘆道:“容兒不聽勸阻跟定了你,祝家已經跟長纓會有所瓜葛,再拆解不開,倒不如干脆加入了長纓會來的直接痛快!”
陳敬龍這才明白,她是看在商容兒面上才做此決定,當即再不懷疑,喜道:“祝老前輩名震江湖,本領絕高;朱雀祝家高手如雲,更是天下皆知。有這許多高手加入,長纓會實力大增,真是天大的喜事!祝老前輩放心,咱們長纓會只是把江湖組織統一起來,以便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