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怔怔思索半晌,搖頭說道:“行不通三萬兵馬,雖然不算很多,但在這平原上聚集停留,仍是非被發現不可。除非……除非伏兵盡為步卒,不帶馬匹,降低暴露機率,或能埋伏成功”
陳敬龍喜道:“好,好,有可能成功便好……”
賀騰沉聲說道:“如此埋伏,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有什麼好?以三萬人伏擊數倍敵軍,有敗無勝,而步卒行進緩慢,情形不妙時,難以迅速退逃,定會被敵軍包圍起來,殺個乾淨……”
陳敬龍不以為然道:“咱們去攻城的隊伍,須不是擺設;大戰起時,攻城軍放棄攻城,掉頭支援伏兵,有何不可?”
賀騰嘆道:“區區三萬步卒,陷入五六倍敵軍包圍之中,能支援多久?只怕不等攻城軍趕到,便已被屠戮乾淨了,哪裡還救援得及?”
陳敬龍哈哈大笑,得意道:“賀副將,你太高估暗族軍,卻又太小看我陳敬龍了暗軍聽聞陳敬龍三字,不戰自慌;陳某所到之處,千軍辟易;憑我武勇威風,引三萬軍大破二十萬敵軍,亦未嘗不能做到,便是沒有攻城軍支援,也絕無慘敗之理;豈容得敵軍短時間內,將我三萬伏兵殺盡?”
賀騰急道:“將軍,不可倚仗武勇,冒險行事……”
陳敬龍面容一整,沉聲喝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來人,擊鼓聚將”
帳外侍立親兵聽得命令,忙去將帳旁聚將大鼓擊響;賀騰愣愣望著陳敬龍,愕然不知所措。
陳家軍眾將聽得鼓聲,絡繹到來。陳敬龍端坐案後,面沉如水,擺出大將威儀。眾將見他神情不同於往日,亦不敢再如往常一般相待;個個肅然靜立,並不說談笑鬧。
待眾將聚齊,再不缺人;陳敬龍正色問道:“諸位,咱們陳家軍各營中,哪幾營軍士較為擅長步戰?”
眾將面面相顧,不知他此問有何意圖;稍過片刻,六營副將何倫越眾而出,拱手應道:“稟將軍:若論步戰,我六營軍士似乎比其他各營稍強一些”跟著七營副將杜飛鵬亦越眾稟道:“七營軍士,步戰也算不弱”
陳敬龍見再無副將出列,皺眉問道:“怎麼?十營之中,只有兩營軍兵擅長步戰麼?”
眾將遲疑片刻,又有兩位副將欲要出列;陳敬龍擺手道:“罷了,罷了兩營就兩營;兩萬軍士,未必便不夠用”說著抬手從令箭架上取了兩支令箭,沉聲喝道:“何副將、杜副將聽令:你二人率各自麾下軍兵,於天黑時飽食出營,盡皆步行,各帶兩餐之乾糧飲水,隨我行事。不得有誤”
二將對視一眼,均覺茫然;何倫問道:“將軍,咱們……要去哪裡?去做什麼?”
陳敬龍笑道:“軍兵出動,當然是去打仗了;至於去哪裡,到時便知,現在卻不必問”言畢又皺眉喝道:“還不接令?”
何、杜二將雖滿腹狐疑,卻也不敢再問,只得上前接了令箭。
待二將退回將列,陳敬龍又道:“九營慕容副將、十營莫副將、一營賀副將,上前聽令”
慕容濱濱出列,眉頭皺的緊緊,定定望著陳敬龍,卻不應聲。十營副將莫雲隨後出列,拱手靜立,等待將令。賀騰稍一猶豫,輕輕嘆了口氣,從將列中邁前一步。
陳敬龍命道:“三位副將,各帶本部軍兵,於明日清晨起行,去克復鏞城;午時開戰,攻勢不得停歇,直至攻克城池為止不得有誤此軍以慕容副將為首,對戰之際,賀、莫二位副將只聽慕容副將命令列事便了”一邊說著,一邊又抽出三支令箭,向前遞出。
莫雲大聲應道:“得令”上前接過一支令箭,退回將列。慕容、賀騰二人卻仍立在原處,並不上前接令;慕容濱濱板著俏臉,冷冷問道:“將軍欲要克復鏞城,如此大事,怎不與我們眾將商議?”
陳敬龍笑道:“這件事情,我已思索妥當,絕無疏漏;不需商議而定”
慕容濱濱緩緩搖頭,沉聲道:“攻擊鏞城,不等城破,便已被敵人援軍包圍;如此必敗之仗,末將不肯打;將軍此令,末將不能接”
陳敬龍笑道:“難道我會讓你們去送死麼?你這擔心,大可不必我率兩萬軍兵出營,去做什麼,難道你猜不到?有我攔截,敵人援兵怎能去包圍你們?”
此言一出,眾將齊齊色變。
賀騰面冷如鐵,緩緩說道:“以三萬軍兵設伏,猶無勝算,何況兩萬?將軍自恃武勇,藐視敵軍;如此莽撞行事,必然有失還望將軍三思……”不等他說完,本已接令的何倫搶到案前,將令箭遞向陳敬龍,幹聲說道:“以兩萬軍兵步戰阻敵援軍,與自尋死路何異?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