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摸過她的腳,已經沒有一絲血泡的蹤跡,也沒有老繭。她可真是嬌生慣養啊,全身的肌膚嫩白柔軟,沒有任何疤痕,除了心口的那個。
我吻了吻她,柔聲問:“大傷呢?”
“有兩次大的,差點死掉的那種。一次就是那次車禍,你知道的,還是你救的我呢……”
我笑:“你這樣算不算以身相許。”
她撇嘴:“這麼老的橋段。”
“還有一次呢?”
“還有一次是我十八還是十九歲那年,做了幾個月的植物人,醒來後以前的事情就全忘了。”
“植物人?是車禍嗎?”
她笑:“不是。說出來你可不許笑話我……是注射毒品過量。”
我大吃一驚,這個訊息方琢之封鎖得嚴,我根本就沒有查到:“你居然碰過毒品!看來你從小就不老實嘛。”
她瞪我一眼。
“你後來戒了嗎?”
她嗔道:“你和我呆在一起那麼久,戒沒戒你難道不知道嗎。”她嘆氣:“所以我最討厭毒品了,你現在知道了吧,我討厭你做那個。”
“你可真夠厲害的,我還沒見人真正能戒掉呢,尤其是注射的。”
她很得意:“那是自然,我是誰呀。不然你也不會喜歡我對不對。”
我看著她笑。抱著她的感覺真好,知道她喜歡我,憧憬著我們的未來,那是我從來沒有過過的安寧生活。
“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西南,從那裡過邊境,那邊有人接應。”
“然後呢?”
“什麼然後,然後我們就自由了,從那裡轉到東南亞再去南美。”
她嘆息:“我還想再去一次西藏。”
我遲疑片刻:“等下次吧,過一段時間你想去我們再回來,現在不是好時機。”
她有點失望:“那好吧。”
飛機降落的時候已經是西南的那個省份了,剩下的都是山區,只能坐車了。趙大見我和她很親密,不停地向我念叨要我別中了她的美人計。我不耐煩地告訴他我心裡有數,他還是不停地說他是旁觀者清,我是當局者迷,上次她就是用美人計害我的,這次又不知道要怎麼害我。我讓他閉嘴,不是看在他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我真要對他不客氣了。
我走到她身邊,她的神情有些落寞。我問她:“你都聽到了,別往心裡去。”
她嘆口氣:“我知道,他是為你好,他對你很好。”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把她抱在懷裡,唉,我又能抱著她了,這種感覺真是好。我睡得很好,一覺睡到天亮。她睡得正香,睡著了的她不再像個妖精一樣勾人,反倒像個孩子。我一直看著她,半晌才發覺自己一直是笑著的。外面他們在走動,該是時候出發了。我輕推她想把她喚醒,她哼哼唧唧地不肯醒,還趴在我身上不讓我起來,我只好依著她。又過了一會兒,趙大來敲門“少主”,我看看懷裡睡得正香的她,小聲說“再等會兒”,聽見趙大大聲嘆氣離開。我心裡好笑,有一句古詩怎麼說的?哦,什麼君王不早朝。有她在我身邊,我真想一直這麼陪著她,哪兒也不去。
可是情況不允許我們多耽誤,我只讓她多睡了會兒就把她叫醒,她不高興。我哄她:“車上還可以睡。”
“那麼顛,怎麼睡!?”
“靠在我身上睡。”
“車在顛,你能不顛嗎,除非你能飛。”
我繼續哄著:“等離開這裡,以後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哼,以後,以後我死了還可以一直睡呢。”
我不耐煩:“你到底想怎樣!?”
她和我賭氣:“我就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苦。”
“以前在西藏條件那麼不好也沒見你叫過苦。”
“你還說!我那時候多大,現在多大,能比嗎!?”
她那一天都在和我賭氣,不理我,就這樣沉默了一天。當著手下的面,我不好哄她,只好不理她。她吃得也很少,她的胃不好,我有點擔心。晚上休息的時候她躺在床上,還是不理我。我推推她:“都氣了一天還在氣啊。”
她還是不理。
“你怎麼吃得那麼少,到時候胃又不舒服。”
她有氣無力地說:“好累,吃不下。”
她這麼嬌滴滴怕是真的受不了這樣的奔波,到時候累病了反而不好。我考慮了一下:“明天晚點起,早點休息,中途再多休息幾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