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容易露餡了!
再者,陽童們去了,自己就要留下,這,這。。。
“這位媽媽好,”正當眾人呆若木雞時,處在品太醫和祈男中間的官桂笑嘻嘻地開口了:“媽媽的話極為品太醫考慮,本來不該推脫。不過這藥不止稀少,且因了少而貴,便有那起不良商人,做出假的來吭人!若是不知道的去買,多半隻能到手假貨。別的假也就算了,若是藥假,那是要出人命的。因此品太醫才不敢假他人,說不得,也只有我們三個,自己累罷了!”
祈男身子凍住,回不得頭,也抬不得,品太醫卻如夢初醒,笑著,卻不看田媽媽,先讚了聲官桂:
“好孩子,不枉我平日精心栽培你!就比良姜會說話!我教的事,也只你記得緊!”
說著便輕輕踢了祈男一腳,示意她別跟個殭屍似的,雙手滯在空中一動不動。
祈男醒悟過來,這手發覺自己手指僵硬,欲行九陽白骨掌一般。於是心裡抱怨自己經不住事,然後慢慢將手放了下來。
田媽媽聽得愣了神,品太醫笑著對她拱了拱手:“媽媽一片好心,只是這回不便。在下謹記於心,往後必有回報。”
田媽媽這下也高興了,這太醫好會說話又通情理!自己不過動動嘴就落個人情,這是多好的事兒?
陽童們也高興極了,本要跑腿的,現在也省了,多好!
“既然如此,田媽媽,”陽童斜了田媽媽一眼:“咱也別礙著品太醫辦事,就此讓他們快去快回吧!九小姐那裡還等著下鍋熬出汁子來呢!”
田媽媽忙媚笑對品太醫道:“正是正是!品太醫快請快請!”
這方順利出了門去。
再過大門,坐上自己來時的車之後,品太醫還是不敢多說多話,直到穿過兩條街道,下車後站在榮秉齋門口,品太醫方抬高左手,用袖子擦了擦額角上的汗珠。
祈男這時倒已全然恢復,看見頭頂上古色古香地三個大字:榮秉齋,她的心便已經樂得飛到了半空。
官桂笑眯眯地站在兩人身後,一言不發。
“哎呀這幾位客官,”裡頭出來一位身著清爽的夥計,先笑看了品太醫一眼,又瞄過其身後:“要些什麼不?”
品太醫笑著回道:“你們楊掌櫃呢?我找他說話!”
夥計愈發笑開了:“原來是我們掌櫃的熟人,那快請進來,掌櫃的正跟裡頭預備東西呢,一會兒就出來!”
品太醫便回頭,笑對祈男道:“那咱們走吧!”
祈男此時嘴角都飛到了耳邊,腳下沒感覺似的,輕飄飄邁上臺階,別的先不說,先就看見了店裡櫃檯後頭,那成堆成山的各色紙張。
“羌朗,”正當她歡天喜地的時候,突然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悲泣:“你這一去,可千萬保重身體,功名雖好,當不得奴家的相思!奴家如今一切都只指望在郎君身上,若你有個三長二斷,奴家的日子,也沒了盼頭!”
聲音嬌滴滴的,又十分悲悲切切,令人不忍卒聞。
祈男好奇地回過頭去,原來榮秉齋左邊,是家不大不小的茶館,門口站著個小娘子,正拉著個身著藍綢直身長衫的年輕男子,深鎖蛾眉,含情帶恨,脈脈無言,眼眶中擎著兩行珠淚,好似那風吹楊柳,雨打芙蓉,說到傷心處,止不住淚滾珍珠,鮫綃盡溼,嗚嗚咽咽的幾乎要哭出來。
祈男心裡憐惜那小娘子,又明明聽見她話裡的意思,十分替她可憐。
這必是送走夫君,出發趕考之類的,留下自己一人,從此獨守閨房,相思難耐了!
“別看哭得漂亮,一會兒新的恩客就到!”
正當祈男看那小娘子哭得入神時,耳邊陡然又傳來一聲男子的低語,聲音不大,可聽到祈男耳裡,卻無疑於睛天霹靂。
“你怎麼知道?人家好好的夫妻告別,偏就有你這號的來煞風景!” 祈男口中同樣低低地罵,因自己女身不便叫人看出,聲音便壓得極低。
同時又偏頭去找,看是什麼樣的醜人,要在這個端兒說出這樣不解風情的話來。
不料這一偏頭,更比剛才所見,更叫祈男大吃一驚。
自己以為是個醜人,不料說話的卻是個美少年,頭戴紫貂冠,面如冠玉,唇若塗朱,目光眉彩,望去唯覺有凌雲之氣,舉止大雅,氣象不凡。
身著一件銀白底子銀灰暗紋緞面鑲領水紅花卉暗紋綢面窄袖圓領袍,露出裡頭漿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色交領中衣,青灰色宮絛鬆鬆從半腰間垂下,愈發顯得氣體高華,豐華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