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個好就給我那個吧。”老太太吩咐祈男,祈男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來,聽見聲音方反應過來。
“哎,就聽老太太您的。”祈男脆生生應了一句,看看桌上,紅鄧鄧的泰州鴨蛋,曲灣灣王瓜拌遼東金蝦都十分爽口,亦是配粥下飯的好菜,便各樣夾了些,過後又放上只熱騰騰香撲撲的玫瑰點心,別的例如白燒筍雞和燉爛鴿子之類腥葷,倒沒有動手。
老太太點頭不語,揮揮手,讓祈男下去了。
玉梭早替祈男將粥盛好,正會子也正好放涼了,祈男才吃到一半,就聽見外頭荷風驚喜的聲音傳了進來:“大爺回來了?!”
一屋子人,除了老太太外,都站了起來,老人家放下銀甌,笑呵呵地對秀媽媽道:“今兒來得倒快!想是這裡有道子催命的符呢!”
祈男頓時兩頰緋紅,羞態可掬地垂首而立。
宋抉一身朝服,急匆匆地步進屋來,來不及給老太太請安,先將目光投射到了祈男身上。
還好吧?沒人刁難你吧?
宋玦口雖不言,眼神中卻全是關切。
祈男落落大方地抬眼回視,亦是答應:很好,我很好,可以應付的來。
宋玦薄削唇角倏地勾起一條不易令人察覺的弧線來,不過也只一瞬間,很快正色起來,走到老太太跟前去了。
“請老太太安!”宋玦恭敬行禮,老人家坐在上首,滿心滿眼都是笑意。
“起來吧!”老太太向外有意無意地張了一眼:“你父親呢?沒跟你一處回來?”
宋玦略有些猶豫,看著老太太半晌方道:“父親回來了,才去了太太那裡,說待拜過親後,便回書房,有些事要處理。”
老太太眼裡的熱情退了下去,臉上失了一半光彩,低頭不語,片刻之後方抬頭冷冷地道:“有事有事,整日不過是想捏這個的錯,尋那個的不是,好在皇帝面前去彈劾人家!正經國家大事不辦,跟人鬥倒是一把好手!也不想想,當年他父親是怎麼教導他的!”
屋裡無一人應答,都知道這會子說話無疑於自找沒趣。
沉默良久,宋玦向前邁了一步,單膝跪下,聲音低而懇切地道:“老太太,父親也是為了這個家,您何必跟他置氣?有什麼不是,兒子替父親在您跟前陪個不是,您消消氣,總是小輩兒的錯,您就別計較了。”
老太太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秋景深了,耳中只聽得一陣一陣秋風,吹得天上的孤雁一聲聲啼得十分悽慘,雖隔著窗戶紙,亦可看出樹頭的枯葉落下地來,被風捲得東飄西散,如鬼魅般從窗外飄過,留下孤影重重。
“去吧,”半晌,老太太終於開了口:“這裡也沒事了,你媳婦也來替我斟過茶了,也該輪到你父親和母親了。”說著正視宋玦:“你如今是狀元了,有些事,不是想脫身就能脫得了的,能不能辦到許諾我的事,就看你自己了。才說到計較,也好笑,你妹妹也叫我別跟她們計較。都是一家子骨肉,我也這樣答來,說什麼計不計較呢?你們好,我便好了,並不能只求獨榮。”
最後一句話,不知怎的,竟說得十分淒涼。
宋玦微微頷首:“老太太放心,一切有我。”
這一句既是寬慰,也是承諾。
祈男心裡存疑問。這祖孫間的一來一回,說得不像是一般孝敬小事,總覺得有什麼關節在其中,又不便明說似的。
還有就是,宋玦答應了老太太什麼?不是想脫身就能脫身得了,脫身去哪兒?
可她來不及多想,秀媽媽已經走到她身後,輕輕向前推了祈男一把。
原來老太太榻前已擺下兩隻繡墊,宋玦站在其中一隻前,回頭看著祈男。祈男忙也走上前去,與宋玦並肩下跪,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頭。
老夫人一言不發,面色凝重地受了。
出來後,宋梅宋薇先纏著宋玦說了會子話,不過是要這要那罷了,宋玦幾句話就將她們打發了,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二人便腳不點地走得飛快,很快就將宋玦祈男甩在了身後。
玉梭玳瑁亦退得老遠,知趣得很。
“還沒多謝大爺,讓司東回來替我解圍呢。”祈男邊走邊說,邊說邊笑。
宋玦與她並肩行走,右手與祈男左手時不時地輕輕碰撞,心裡便忍不住升出一股衝動來,見前後無人注意,便用自己的小指,牢牢勾住了祈男潔白如玉,細膩滑潤的小指。
祈男臉上一熱,情不自禁就低下頭去,宋玦頓時擔心是自己唐突了,不料祈男的手卻回應了他,亦反向牽住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