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
“在、在尼姑庵。”手下幾乎不敢說出實情。“聽說她現正在京郊一座很小的尼姑庵出家,法號『念空』。”
殷仲威剛開始時的反應是聽不懂,在手下畏懼的眼神下,慢慢找回理智。他可是在告訴他:破軍已經出家,就在哪座該死的尼姑庵?!
“她在哪一座尼姑庵出家?”他早說過不許她出家,她以為逃到那兒就能躲避他?太天真了!
“在靜心庵。”手下稟告。
“走,跟我去!”他要尋回他心愛的女人,無論是神是佛都別想跟他搶!
大隊人馬幾乎踏平小小的庵寺,住持只好讓石破軍自個兒面對。
“這是你的塵緣,塵緣未了之前,佛祖也難以收容你,你自個兒解決吧!”住持早看出石破軍的塵緣未了,只是她太堅決,也太痛苦,不得已才幫她剃度。
“是的,師父,給您添麻煩了。”石破軍早想過遲早要面對殷仲威,晚一點不如早一點,就讓她了斷這一段塵緣。
石破軍頂著一張蒼白、素淨的臉出來見殷仲威。雖然她從下施胭脂,但偶爾也會點唇修眉,而她竟連這一點人世間最後的眷戀都去除,教殷仲威如何不心痛?
“施主,聽說您要見我。”
更教他心痛的,是她的話氣、她的稱謂,她竟連“殷仲威”三個字都不肯喊叫,只用施主稱呼他。
“對,我要見你。”他試著用深呼吸隱藏心痛。
“施主找念空有什麼事?如果沒有的話,我還要做晚課,不多陪了——”
“這就是你面對情人的態度嗎?”他擋在她前面阻止她離去,目光猶如鷹隼一般銳利。“你以為只要躲到這座小尼姑庵,改個見鬼的法號,就能把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全部抹煞嗎?告訴你,沒那麼簡單!”感情的事不是包袱,能說丟就丟,不然他也不會追到這裡來。
“我知道沒那麼簡單。”石破軍承認。“但我認為有心,其實也沒那麼困難。”潛佛的這幾日,她覺得很平靜:心情平靜不少。
“你以為庵院是你的避難所,逃到這裡來,所有的感覺就會消失不見。你這麼做,根本是利用佛祖,而不是真正崇敬佛祖。”佛法的事情他不懂,但他懂得人性,她此刻的行為就很相合。
殷仲威這話很重,石破軍卻找不到話反駁,只能白著一張臉,直視正前方。
“施主請回吧!貧尼要進去了。”石破軍又要回庵院的後方。
“跟我回去,不然我燒了這座尼姑庵。”殷仲威再次擋住她的路,出口威脅。
“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說到做到。”他的眼神挑明瞭他可不會隨便說說,而會真的付諸行動。但石破軍卻認為他不敢,一個人再有權勢,無端燒了尼姑庵,仍會惹來極大的爭議,他會有所顧慮。
“我希望你不會。”她只能這般祈禱。
“我會燒了這座尼姑庵!”他跟在她身後大吼,盼望她回頭。
但她不會回頭的。
這是她從小到大期望的路,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破軍!”該死的女人,竟敢當著他的面拂袖而去。
“少爺,怎麼辦?”手下第一次看見像石破軍這麼倔的女孩,她好像一點都不怕殷仲威。
“放火燒了它!”殷仲威氣到喪失理智,真想當場一把火燒了尼姑庵。
“不妥吧,少爺。”手下遲疑道。“咱們一大隊人馬把尼姑庵團團圍住,已經夠醒目。現在又公然縱火,恐怕會惹來官府注目。”尤其上回洪大人的風波尚未平息,京官們已經有不少人陣前倒戈,這次想象以前一樣脫身,恐怕難哪!
手下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現在天色尚早,他又帶了太多人,一舉一動都受到注目,不宜下手。
“好吧,那我們晚上再來。”他決定接受手下的建議,改為晚上行動。
手下們都認為他瘋了,居然想到要燒尼姑庵。其中也有不少人認為殷仲威只是在氣頭上,等過了就好了,不會真的做出這種天地難容的事。
殷仲威和大隊人馬悄悄離開靜心庵,重新還給它清靜。石破軍表面雖平靜地做晚課,心則不然,總是下意識的抽緊。
你以為庵院是你的避難所,逃到這裡來,所有的感覺就會消失不見。你這麼做,根本是利用佛祖,而不是真正崇敬佛祖。
殷仲威的每一句話都刺進她的心底,而她知道他是對的,她會出家只是為了逃避,逃避他也逃避自己,然而她不知道除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