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讓女婢突然僵住的原因是殷仲威,他不知何時到院落來了。
女婢慘白著一張臉,低頭從他身邊走過,祈禱剛剛她說的話,他都沒聽到。
遺憾的是,他全聽見了。
女婢的冷言冷語,以及傲慢的嘴臉,全進了他的耳裡及心底。他不知道僅僅三天的時間,下人們就能編出一套和事實完全不符的故事來,看樣子底下的人也該管管了。
不過,最該管的,是石破軍的態度。就算僅是謠言,她至少也該表現出一點在乎的樣子吧?而不是隻會好像他不該出現似地看著他。
事實上石破軍是真的沒料到他會出現,因此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來不及表現,只得維持一臉冷漠,與他對看著。
存在於他們之間的火花,總是到處亂飛。或是有形,或是無形,從來沒有停止飛舞過,無時無刻不散佈在他們的四周。
他們安靜地凝視對方,時間彷佛在這個時候停住了,僅差一步就能化為永恆,殷仲威卻率先跨出腳步,打破這神奇的一刻。
“走!”他毫無預警地抓住石破軍的手腕,石破軍差點跌倒。
“去哪裡?”她努力站穩跟上殷仲威的腳步,就看見他冷著一張臉,理都不理她。
“殷——”
“該死地叫我的名字!”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攫住她的肩膀,臉色壞得像鬼。
“我們都已經不知道在床上打滾過幾回了,還殷仲威、殷仲威的叫,未免也太矯情了吧!”平時她連名帶姓的喊人,他可以不計較,但他今天心情太差,可容不得她放肆。
石破軍表情有些驚訝,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使用這麼粗魯的字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失去興趣了?”他難忘她不在乎的樣子,臉色益發陰沈。“恐怕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仍舊對你充滿了興趣,沒有一點消退。”
他連續忍了幾天,不管是誰主動投懷送抱,他都沒有興趣,腦子裡一直想她。他想念她嘴角輕揚、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想念她專心看書,書被他偷偷拿起來柳眉微蹙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合常理,卻千真萬確的牽引著他的心!
“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他可以忍受種種不合理,唯獨不能忍受她冷淡的表情。
“說什麼?”她不是故意要冷漠,而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殷仲威的臉上瞬地颳起狂風暴雨,攫住她的手,霍然爆出青筋。
有一瞬間,石破軍以為他會捏碎她的肩膀。沒想到他卻十分克制地轉為攫住她的手,將她拉向前。
石破軍踉蹌了一下,差點絆倒。殷仲威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腳步,一個勁兒地拖著她往前走,她終於再也忍不住發問。
“要去哪裡?”他既不是將她帶往江南庭園,也不是北方花苑,而是直接往殷府的大門口走。
“散心。”他頭也不回地答道,口氣相當緊繃。
石破軍懷疑這種情況之下,他們能散什麼心,他根本還在生氣。
殷仲威將她一路拖過許多大小不一的院落。殷府很大,光從她住的華湘院到殷仲威的住所,就有一段路,更何況是殷府的大門口?
她費力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喘,一直到快到達大門口,殷仲威才發現她的不適,停下來睨她。
“我——”她原想說她沒關係,未料殷仲威竟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省去她走路的麻煩。
這下她是完全說不出話,也很尷尬,因為幾乎所有下人都在看他們,間接打破殷仲威對她已不再感興趣的傳言。
“放我下來。”她不習慣大庭廣眾之下親暱。
“上去。”他理都不理她的抗議,直接把她放在馬背上,然後自己再跳上去坐在她的背後,兩人共乘一匹馬遨遊。
“剎!”兩人坐穩後,殷仲威輕踢了一下馬腹,但見高大挺拔的駿馬立即揚蹄而去,石破軍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硬生生的搶劫。
馬蹄踩在地上,揚起漫天灰塵。
石破軍這一生只看過馬,未曾坐上過馬背,除了蒼白著一張臉,實在不知道能做些什麼,抓住馬鬃的手也不停地發抖。
“怕了?”她反常的恐懼,反而帶給殷仲威些許安慰,她居然也懂得畏懼。
石破軍點點頭,在高度與速度的雙重壓力之下,不敢逞強,只得誠實吐白。
殷仲威連拉韁繩,將速度放慢,並將石破軍的身體抬起轉個方向,讓她能窩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