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組織上考驗你的時候,我不鎖門,呵呵!”說完鑽了進去,只輕輕帶上洗手間的門。
唐宋大聲道:“不鎖門好,有蟑螂我進去也方便些。”
裡面傳來紀曉藍的笑聲,接著是放水的聲音,唐宋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紀曉藍淋浴的樣子立刻鑽進腦子,卻只是她被水淋溼梨花帶雨般的臉,他無法想象其餘的樣子。
紀曉藍洗完澡出來,看見唐宋靠在那裡像是睡著了,輕步走了過去。唐宋卻突然睜開眼睛,“唉!忍得真辛苦!”
紀曉藍橫了他一眼,“原來是貌似經受住了考驗哩。累了嗎?”
唐宋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還好!等你睡著了我再走,來,給你唱支曲。”
紀曉藍在他身邊坐下,腳上躋著雙拖鞋,一截小腿和腳丫露在外面,唐宋看得心頭一蕩。“你會唱嗎?會不會嚇到鄰居?”
唐宋確實不會唱歌,也很少玩那個,屬於五音不全的那種,大三以前嚎過幾次,自己還挺盡興。大三下學期,有一次和孫健、蔡江川約了幾個女網友吃飯唱K,那三個女孩子加上孫健在K歌房裡玩撲克牌,蔡江川在一旁起鬨,唐宋一個人在那唱歌自娛自樂。到現在他還記得自己點了一首林憶蓮和李宗盛合唱版的《當愛已成往事》,他正投入呢,自我感覺良好,被其中一個女孩子叫了暫停,還是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拜託!你還讓不讓我們玩牌了?見過唱歌難聽的,沒見過唱到你這麼難聽的。”唐宋臉皮雖然厚,但還是有一定的厚度,當時臉就紅了,恨不得扒了那女孩的衣服,蹂躪她一番,讓她承認錯誤。打那以後,唐宋很少唱歌了,一進K歌房那模樣都已經被忘記掉的女孩子的那句大實話還陰魂不散的言猶在耳。
紀曉藍從未聽過唐宋唱歌,只聽說他唱歌相當的遜,聽的人耳朵很吃虧,所以才有此一問。唐宋今天倒是勇氣可嘉,點頭道:“咱把音量調低點,只要你聽到就行。”
紀曉藍笑道:“你真唱?可本姑娘今天沒銀子打賞呢。”
唐宋嘿嘿一笑,“我雖然賣身不賣藝,今天權當義演了。”
紀曉藍咯咯笑了起來,把頭靠到他身上,“我真怕你越唱我越清醒,瞌睡都被嚇跑了。”
小曲終究沒唱,兩人就那樣相擁著聊天,不一會兒,紀曉藍就睡了過去。唐宋真的有些累了,低頭看著把頭枕在自己腿上已經熟睡的紀曉藍,睡夢中她雙眉微蹙,像是心有千千結,夢中都解不開。三十歲了,時間雖然並沒有在她美麗的臉上留下明顯的印記,可相比十五年前的初見,或者十年前的青春年少她還是變了許多。紀曉藍沒有曾經滄海,卻取次花叢懶回顧,除卻巫山不是雲,為了他至今小姑獨處。唐宋心裡泛酸,伸手輕輕攏了攏她耳際的長髮,再在她額上悄悄的吻了一下。他準備抱紀曉藍到床上去,身子剛一動,紀曉藍就似要醒了般輕輕“嗯”了一聲。唐宋唐宋只好停住,過了一會兒才把她身體微微扶起,放到沙發上,走進臥室拿出一條薄被子替她蓋上,然後關掉客廳裡的燈,只留下臥室的燈光透出來。又再坐回原處,依舊讓她躺在自己身上。
五月初的夜晚還有些涼意,唐宋伸手抓住紀曉藍的一隻手握在掌心,靜靜的坐著。夜變得漫長起來,也靜得思緒蠢蠢欲動,唐宋想要趕走它,他怕這不安分會驚醒夢中的紀曉藍。可思緒卻如同夜裡的耗子,蜂擁而出,趕走了這隻,跑出來那隻,睡意都被悄然無息的折騰到沒影。他想起今天下午曹琳說的話:你究竟愛誰?不是紀曉藍嗎?唐宋不用回答,紀曉藍就在他的懷裡。李毅雯呢?唐宋不敢想,可偏偏李毅雯的樣子鑽進腦子裡。她的眼神,她的欲言又止,她抱著念念時的幸福與滿足都讓唐宋感到心在抽搐,再想起她這輩子都可能無法再做母親,而自己馬上就要和紀曉藍結婚了,儘管她已經有了念念,可刺痛還是毫不留情的襲來。
唐宋看著臥室裡的燈光,從未有過的巨大的傷心與無助像被點燃的秋草無可抑制鋪天蓋地的捲來,漸漸變成絕望。不僅因為他無法改變和決定的李毅雯和兒子的將來,更為可能永遠也無法擺脫的眼前或者將來就像今夜此時般,他懷抱紀曉藍卻因為心底深處對於李毅雯母子的愧疚與牽掛隨之而來的痛苦折磨。臥室的燈光柔和而溫馨,唐宋卻感覺不到,斜照處劃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已經深夜一點了,懷裡的紀曉藍進入深沉的夢境,唐宋卻不敢看她,緩緩仰起頭,定定的看著房頂,兩行清淚由眼角悄然瀉下。他拼命忍住,身體不能自已的一陣輕輕的抽搐。
紀曉藍醒了!
她張開眼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