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悠揚的音樂聲起,男子與他的朋友們和著豔麗的燈光,歡快起舞。熒屏上不時閃現男子創業時艱難的一幕幕畫面。
總之,我的願望都不是什麼大的理想,而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小意願小事情。比如和我那單純的女兒逛街,和我那調皮的孫子開玩笑,和我兒子、兒媳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在一起吃飯,都是我很開心、很高興和很嚮往的事情。
謝幕
生老病死是人生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聽說國外很多八十多歲的老太太還能爬山游泳,我可不行!我從小體質就差,加上性格和生活對我的傷害,現在雖然不到六十歲,但身體已經很衰弱了。就像一輛汽車,仔細保養,儘量不超載,選較好的路況行駛,保證適當的車速,這樣的機車有可能五六年,甚至更多年限都能使用。可是,如果整天超速超載,再不管不顧什麼崎嶇顛簸的道路一直猛造,那肯定用不了兩三年就報廢了。
如此辛勞但收穫有限,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六七十年代辛辛苦苦一天才掙幾毛錢。過去老套的生活和思維方式,時刻束縛著我,使我瞻前顧後,不能放開手腳去大膽前行。也許人們會問,如此人生覺得是否後悔?說實話,有時覺得愧為人世,有時也認為此生無憾。如果再讓我重活一回,有可能還走這樣的路。沒辦法,我屬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那一類人。
人生從衰老到死亡無疑是一段淒涼和緩慢的過程。我家曾養過一條愛犬,這條狗年輕時毛色黑亮,身形矯健。閃亮的雙眼上面各長著一簇球形的黃毛,四爪卻是白色的,尾巴長長,嘴巴尖尖。它的叫有種金屬的鏘鏘聲。但它從來不亂吼亂叫,始終對我忠心耿耿,盡職盡責的做好它自己的本職工作。我們從前也養過幾條別的狗,但都沒有這條懂事、聽話。它們或總喜歡狂吠不止,惹人心躁。或是亂抓亂咬,把它能抓到的東西弄個稀爛,甚至還膽敢禍至家禽。而這條狗卻從不亂來,你只要聽到它的叫聲,那肯定是有情況。另外它還能和其他家禽和睦相處,從不以強凌弱,仗勢欺人。它甚至可以容忍小雞小鴨在它身上安眠,但對那些散驢野狗等不速之客卻從不示弱,總是鬥志昂揚,直到把它們驅逐出去。
實話說這樣一條好狗很是讓我感動。可是在它十四歲,也就是去年就越來越消瘦了,毛髮乾澀,眼神也沒了光澤。人們都說狗的壽命就是十四、五年,我想那就給它增加點營養,好好養著吧!所以我總是儘量的做點它愛吃的食物,在它食慾很差的時候,就給它吃些餅乾麵包之類的東西。到了去秋它的步履就有些搖晃,吃的東西也很少,見了生人也是愛理不理,全然沒有了以前的警覺。到了入冬前,我摘完了果園的果子,一早一晚的天氣就很涼了。那天中午我忽然發現成群的綠豆蠅在狗的身上飛來飛去。當時並沒有發現狗有明顯的衰敗跡象,但蒼蠅是優秀的偵察兵,雖然它還能吃東西,能走動,但不由你不信,它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後來又經過了一次降溫,那些蒼蠅終於沒有了。
又過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吧,這條狗就徹底癱瘓了,但這時它的食慾還不錯,每天都能吃差不多兩碗飯。我想既然它能吃東西,神志也不錯,即便不指望它能夠康復,但也希望多延緩一些時日。我就在它的窩裡墊了厚厚的一層軟草,每天定時為它進食,及時清理糞便。這樣又過了近十日,這天我又去給它送飯,一彎腰,忽然聞到一股惡臭,仔細一看,狗的身上有幾處糜爛,已經血肉模糊了。
這個時候我就不得不考慮這條狗的最後結局了。儘早的結束一條尚能延續的生命就是不道德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它一點點的爛掉嗎?我認為安樂死也算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這樣做的結果,不論是對生者還是逝者都有利。所以我就準備了十幾片安眠藥,和上幾塊蛋糕,看來我的這條愛犬對我的所為並沒有疑義,而且很高興的吞了下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它就光榮犧牲了。我對它說,你這一輩子還算行,你盡到了你的責任,作為你的主人,我也盡到了我的責任,不知道你滿不滿意,咱們還是就這樣拜拜了吧!然後我就拿了一把鐵鍬,把它拎起來,埋在了一個向陽的小山窪裡。
我就象這樣一條老狗,任何辦法都不能阻擋一個人邁向死亡的步伐。我不敢說我可以始終輕鬆的面對它,但我也明白,即使我再為此憂心忡忡,也解決不了實質性問題。過去年輕的時候,幹起活來我也曾扎咋呼呼象是一個英雄,但現在——能力越來越差了,越來越幹不了啥了,長相越來越嚇人了,愛嘮叨等毛病越來越多了,越來越象是一個累贅了。很多時候我自己都厭惡我自己了,就不必說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