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後退。
韓劍秋冷森森的一笑,道:“該上路了……”
在這四個字的音韻裡,紅蛇宗亮已狂號著被挑了起來,袖中刀透過他的胸膛,只見他面色死白,四肢猶在瘋狂而痛苦的揮舞。
金芒蛇信似的一閃倏縮,又一名紫衣大漢狂吼著倒仰而出,從額頭橫到胸膛,一條可怕的刀口翻卷,鮮血噴得他全身盡赤。
情形對鐵矛幫越來越糟,五十多人只剩下十來個了,韓劍秋與朋三省各自為戰,卻是犀利剽悍無匹,衝掠之間,又快又狠,刀鞭所至,殘命斷魂,鐵矛幫眾根本無力抵擋,甚至連一點點牽制的作用也發生不了。
驀地,一溜黑色的煙霧,在一支怒升的箭矢尾羽後帶上空中,隨著這溜黑煙的飛起,下面的坡底,竟那麼快的出現了幢幢人影——紫衣衣衫的人影。
稜角閃泛的九菱鞭,如烏龍攪海似的“呼嚕嚕”翻飛,襯著雪亮寬刃短刀,組成了一面血淋淋的攻殺銳角,魅鷹朋三省呲著滿口白牙,暴辣辣的暴笑道:“韓老弟,趕著上幽冥道的朋友又來了!”
金燦燦的煞光參合著“唰唰”的鋒刃破空之聲,又兩個鐵矛幫的大漢,旋轉著滿身濺血的翻了出去,一個使金背刀的頭目,一身紫衣也被割裂成一條條,一片片的被掛在他身上,沾著血跡,形態可笑狼狽。突然翻折,袖中刀的刀口又擦著一名鐵矛幫徒的肚皮上掠過,在他的哀號中,韓劍秋冷冷的道:“朋友,這裡交給你,我去對付那些妖醜!”
朋三省大喝一笑,道:“好,韓老弟,祝你旗開得勝!”
韓劍秋的身形似一股輕煙,那麼灑脫的飄升而起,又那麼點塵不染的來到了坡脊之上。
趕來援助同伴的鐵矛幫眾約有百名,為首者是一個人高馬大,生著一臉黑麻子人物,他雙手各執一根虎頭棍,棍底卻各鑄著一截閃亮的三刃刀尖,緊跟在他後面的,是另外一個青面鼠眼的矮胖子,他一鼓作氣奔上山坡,前面,韓劍秋已在冷然卓立相候。
兩邊一照面,鐵矛幫這批朋友大大的愣了一下,麻臉大漢直覺的感到對方臉上散發著一種穩穩的狠厲與冷漠氣息,而且,在無形之中有一股懾窒人心的沉重壓力,麻臉大漢不自覺的半側過臉,他的目光卻已望見了不遠處,自己這邊死傷累累的悽慘的情形。
看得出,那位香主加上一個頭目,雖是僅有一個對手,卻仍然捉襟見肘,守多攻少,四周殘餘的三五名幫眾,也老是畏縮不前,光只點綴性的稍沾即退,當然,現在已不是做點綴的時候。
麻臉大漢直覺的感到心裡有些涼森森的,那邊,肥胖禿頂的大漢,嘶啞叫聲已隨風傳了過來。
“快來人哪……奸……奸細都在這裡了……當心那攔路的……大護壇,這一對子都是扎手貨……”
麻臉大漢鼻孔中哼了一聲,右手剛抬,站在一排的鐵矛幫眾便待往前挺進,韓劍秋已攔截路中。
麻臉大漢嚥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盯著對方,沙著嗓子吼道:“好雜碎,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撒野竟敢撒到紫蘆山區來?跪下受縛,本護壇便答應給你一個全屍,否則……”
韓劍秋雙臂環抱而立.左手輕輕撫摸著右肘側光滑的象牙刀柄,冷森森的注視著對面麻臉大漢,半晌,道:“叫你們的人停手,統統退下,我可以不再殺戮。”
麻臉大漢哇哇怪叫一聲,憤怒的道:“你死在臨頭,還在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叫誰停手?叫誰退下?這是在誰的地盤?由得你這混帳東西發號施令?”
韓劍秋微微仰首,道:“那麼,你們需要親自動手來束縛我。”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要縛得住才行。”
額上的青筋暴浮而起,雙目中一片火焰,麻瞼大漢吼了一聲,猛的向後退步揮手——
“嗖”的一聲,鐵矛直飛向韓劍秋咽喉,雙眸一寒,金蛇一溜,“唰”的一聲,閃身迎上,“噹啷”震響,鐵矛已成兩截,滴溜溜的墜曳地上。
同一時間,鐵矛幫的眾人倏然半蹲拋手,滿空的寒光閃飛,有如群蝗刺蜂,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可以清晰看到顫抖的矛尖,有如眨著滿空的鬼眼,有一種特異的迷幻與冷酷的意味。
白色的頭巾飄揚,鋒利的袖刀映閃起條條道道的烈芒金輝,彷彿漫天織舞的長虹,野花樹葉被凜銳的刀鋒拂掃得四散飄飛,而在樹葉的紛飛裡,斷矛殘屑挾著“叮叮”的脆響迸射四濺,像是一塊鬆脫的石頭,突然自高處墜下碰碎,碎得那麼點點片片,絲毫不留。
麻臉大漢神色突變之下,暴撲而來,虎頭棍在雙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