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不知道他們還在屋裡呆了多久,後來要被他們抬下樓時,漸漸找回了點知覺,我的嘴巴被布團堵住,手腳也被繩子反綁了起來,然後再用一個麻袋把我裝進去,本來要把我綁在麻袋裡面,石鐵的手下怕我會憋死在袋子裡,所以還是把麻袋口綁在我脖子那裡。就算這樣樣,我被他們五花大綁得像一具屍體,動也不能動,脖子更是難受,被麻袋口的粗麻插得很疼。下了樓後,他們把我放在一輛破舊的皮卡汽車後尾車廂裡,然後開向幽深的夜色裡。
當時是凌晨,濱城早在一片安詳中死沉,更不可能有人會在那個時候發現我被人劫持了,我也沒有任何奢望,沒有什麼想法,反正都要是死,只是很後悔沒有聽小刀的話,他回來接我們之前,不要出門。車子先在一段泥坑的路上跑了一陣後,又經過海邊的環城道上了高處路。
被麻袋裝著放在皮卡車箱裡,夏天的夜空,天上的星光在閃爍,向我招手,落在石鐵這個亡命之徒手裡,我想這應該是我見到最後一次星光燦爛了,耳邊疾風呼嘯,我感到失重的那種恐懼,我閉眼看到,小刀帶著兒子,手裡捧著鮮紅站在一座墳墓前,向我鞠身,那時我哭了,感覺我們就快要天地之隔了…
在上了高處路段不久後,便聽到他們中有人駕駛視窗朝後面開槍。“砰,砰,砰——”閃亮的火花使我的眼睛迷糊了好一陣,我當時想他們可能打算在高速路上開槍射殺我,然後丟棄荒野。可是沒有,因為過了十幾秒後,我沒有感到身上有疼痛感,也沒有臨死的那般死靜,身邊的風依舊撲鼻而來,他們的車開得很快,以致我被風吹得有些呼不過氣。
接著他加快車速,又朝後開了幾槍,我在車箱裡努力翻滾靠到欄邊腳下,興許他們無法打到我。皮卡車是拉東西用的,車上還有兩包硬梆梆的東西,我試著用背部蹭磨著抬起頭部起來看,他們依然還在開著槍,但不是要殺我,而是後面有車子追上來,猛烈的槍聲衝擊動波可足以在我的耳腔裡造成負壓而衝破耳膜,每次一聽到前面有動靜,我忙埋頭在那袋東西邊,避開槍響聲。
等他們停下來後,我抬起頭朝後看,一輛摩托車在二十幾米外的後面正在以S線型尾追著我們的車。那不是警車,車子忽左忽右的,但又看不到騎車的人影,難不成是閻羅王老爺開車追來要把拿下石鐵下地獄的。我真的只看到那部尾追上來摩托車像幽靈追著我們跑動的。
前面開了幾槍又要上子彈,這間我試著抬頭幾次,我才看到追上來的是小刀,當他的腦袋剛從摩托車側翼抬起來時,車裡的人又對著他開火,為了躲避彈沙,他是側身懸掛在機一邊的,讓車裡的人無法瞄準他。
“他們有槍啊,不要啊,你回去吧,我們不能一起送死,小雨很需要你”他一直忽左忽右的閃身保持距離咬不放,這當前並沒有我所想的那樣,會有反貪組的刑警一起來營救我,我當時很想對他喊出這句話,我的嘴巴被布團塞住了,我想我被他們抓了死不要緊,要是他也被亂槍打死,最可憐的是我們的兒子,以後就是孤兒了。石鐵下令兩個下手不停地對他開開槍,再看著他一左一右的,又是加速又是減速,而我什麼都不能做,難不成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他被打死嗎?只有冰冷的眼冷在為我呼喚著他。
和我不同,石鐵以為他會帶著一般刑警追上來,所以一直不敢停車,我不知道他們的車上裡有多少子彈,打完了幾槍後,又接著換上彈藥,一人開車,兩人在兩邊不停地朝著他輪番開火。
“都他媽的飯桶,都別打了,浪費子彈,就等他靠上來,用手槍打爆他的輪胎。”前頭那傳來石鐵對兩個手下謾罵,接下來槍聲便停止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時候,因為小刀不知道他們的企圖。他可能以為子彈被他們打光了,正在加速追上來。
“求你了,小刀,別追了,我不能一起送死,你回去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我知道你愛我,其實我知道你為了什麼坐牢的,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一家,但我不想你死,是我不好,一直都在誤解你,是我不好,總給你帶來麻煩。。。。。。”看著小志的車在一步步逼近著我們的車尾,看著他奮不顧身的為了我前來送死,我心在不停地對他呼喊,那時,我什麼都明白,不管他有什麼的過錯,我都能原諒著他,我不想就那樣看著他為我去白白送死,因為他沒有槍,就算追上來他也救不了我,更重要的是他還比我年輕,如果我死了,他憑著他的能耐,還能找到一個比他年輕的女孩做小雨的後媽,他的人生一樣美好。
“樂樂——樂樂”他的機車追上皮卡的車尾時,他抬起頭來看著我,一手不停地敲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