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頂著慕容垂的第-輪猛攻,其勢必衰,最後只有撤退一途。
此戰能幸保不失,將會消除己方戰士對慕容垂的懼意,令手下感到自己是有擊敗慕容垂的資格和本領。
身邊的楚無暇喘息道:「還有個許時辰便天亮了,為何仍不見敵人的蹤影?」
拓跋珪從容道:「慕容垂來了!」
楚無暇登時緊張起來,左顧右盼,道:「在哪裡呢?」
拓跋珪微笑道:「無暇緊張嗎?」
楚無暇苦笑無語,面對的是有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慕容垂,誰能不戰戰兢兢?
拓跋珪淡淡道:「早在乎城伏擊赫連勃勃一役,我便想出這個誘敵來攻之計,現在情況正依我心中所想進行,無暇該興奮才對。」
楚無暇不解道:「難道那時族主已猜到慕容垂髮兵到獵嶺嗎?」
拓跋珪心忖我不是神仙,當然無從猜測慕容垂會來自何方,不過卻曉得有紀千千這個神奇探子,令慕容垂再難施奇兵之計。
就在此時,四面八方同時響起蹄聲,慕容垂終於來了,且毫不猶豫地全力進攻。
拓跋珪大喝道:「放火箭!」
待命身後的號角手,立即吹響起長號,發出他下的命令。
數以百計的火箭從月丘的外圍射出,目標非是敵人,而是廣佈在月丘四周,過百堆疊起如小山、淋了火油的柴木枯枝,登時熊熊火起,映照得月丘外周圍一帶一片火紅,而月丘則黑燈瞎火,不見半點光芒。
一時間敵我分明,攻來的敵人完全暴露在火光裡,但又欲退無從。
儘管是長途奔襲,燕人仍是軍容整齊,分八隊來犯,其中兩隊各三千人,從正面攻至,目的只是要牽制他們。
慕容垂真正的殺著,是從後繞擊,硬撼他們的後防和兩邊側翼,把騎兵衝擊戰的優點,發揮盡致。
只看慕容垂來得無聲無息,事前不見半點先兆,驟起發難又是如此來勢洶洶、聲威駭人,便知慕容垂在組織突襲上是何等出色。
如果拓跋珪不是早有準備,此戰當是有敗無勝,還要輸得很慘。
戰號再起,一排排的勁箭從月丘外圍的陣地射出,敵騎則一排一排墜跌地上,揚起漫天塵土,與夜霧混和在一起。
在這一刻,拓跋珪清楚知道,過了今夜後,慕容垂再非每戰必勝的戰神。
劉裕踏入謝家院門,隨行的只有四個親兵,因他不想予謝家他是挾威而來的印象。
接待他的是梁定都,他代替了宋悲風以前在謝家的位置,且是熟悉劉裕的人,可是以劉裕現在的身份地位,梁定都實不夠資格和末符禮節。
劉裕今次到訪謝家,是想和謝混好好面談,紆緩他們之間的緊張關係,謝混若是識相的,好該親身來迎,那一切好辦,但眼前情況顯非如此。
梁定都落後一步,低聲道:「大小姐正在忘官軒恭候大人,大小姐因抱恙在身,不能親到大門迎迓,請大人見諒。」
劉裕道:「孫少爺呢?」
梁定都苦笑道:「孫少爺外出未返。」
劉裕嘆了一口氣,心忖自己是肯定了謝混在家,方到烏衣巷來,這小子是擺明不想見自己。
梁定都壓低聲音道:「孫少爺曉得大人會來,從後門溜掉了。」
劉裕訝然朝梁定都看去。
梁定都似猛下決心,恭敬的道:「定都希望能追隨大人。」
劉裕心中一顫,想到樹倒猢繇散這句話,謝家的確大勢已去,連府內的人亦生出離心,梁定都透露謝混的事,正是向自己表示效忠之意。心中感慨,輕描淡寫的道:「現在還未是時候,遲些再說吧!」
劉裕真的不忍心拒絕這個可算宋悲風半個弟子的「老朋友」。
梁定都立即幹恩萬謝,以表示心中的感激。
此時來到忘官軒正門外,看到掛在兩邊「居官無官官之事,處事無事事之心」的對聯,別有一番以前所沒有的感受,而到此刻他方明白謝安當年的心境,感同身受。比起謝安的瀟灑磊落,他是自愧不如,根本不是謝安那種料子。
「大人!」
劉裕被梁定都從迷思中喚醒過來,吩咐手下在外面等候,徑自進入忘官軒。
軒內景況依然,但劉裕總感到與往昔不同,或許是他心境變了,又或許是因他清楚謝家現在凋零的苦況。
謝道韞仰坐在一張臥几上,蓋著薄被,容色蒼白,見劉裕到,輕呼道:「請恕我不能起身迎接持節大人,大人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