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大哥會避居嶺南,不問世事。」
燕飛望向宋悲風,問道:「嶺南在哪裡?」
宋悲風果然愁懷稍解,雙目射出憧憬的神情,油然道:「那是個很遙遠的地方,不論天氣環境、風俗習慣,均和江南有很大的分別。唉!我想起建康,便感到疲倦,該是歇下來的時候了。」
燕飛目光投往前方,在蒼茫暮色裡,代表著秦淮風月的淮月樓和秦淮樓正隔江對峙,情景依舊,可是其賦予燕飛的意義卻已大不相同。屠奉三說得不錯,假若紀千千忽然興起,要重返雨枰臺緬懷昔日的歲月,他便與劉裕有重聚的機緣。
千千啊!你究竟身在何方呢?
對於不可測知的未來,縱然他掌握了天地之秘,仍感到顫慄和無能為力。
屠奉三的聲音傳人耳內道:「我從未想過淮月樓會改變了我的一生,不論是設陷阱伏殺幹歸,又或與淑莊結下不解之緣,都是事前從沒有想過的。」
燕飛正生感慨,一時間,三人各想各的,都想得痴了。
小艇駛經朱雀橋,守橋的北府兵兄弟見是三人,忙大聲嚷叫打招呼。
歡喝聲中,小艇從河口流出大江。
就在此時,燕飛生出感應。
謝家主堂松柏堂內,劉裕回覆無敵統帥從容冷靜的本色,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聽取手下第一謀士劉穆之分析眼前的形勢。
王弘、魏泳之、劉毅和何無忌分坐兩旁。
劉穆之續道:「照現在的情況看,我們已得到民心,儘管建康高門對統領仍感難以接受,卻是無可奈何,只好接受現實。」
劉裕皺眉道:「為何他們仍不肯接受我呢?我已表明心跡,並沒有篡晉之心。」
王弘嘆道:「因為他們認為統領的表白,只屬權宜之計,一旦消滅了桓玄,便會露出真面目。」
何無忌憤然道:「我們是否非得到他們的支援不可呢?」
劉毅道:「這要分兩方面來說,如果得不到建康高門的支援,整個管治班子將告崩潰,南方會變得四分五裂。可以想見的是大部分人會投向桓玄。另一方面,社會也會出現動盪不安的情況,迷失了方向。為了對付桓玄,我們必須保持建康的穩定。」
王弘苦笑道:二尚門和寒門對立的情況,並不是今天的事,而是歷經數百年的積習,他們懷疑統領,是正常的事。」
劉裕點頭道:「說到底,就是我出身的問題,令他們不信任我。」
接著向劉穆之道:「先生有何解決的辦法?」
劉穆之拈鬚微笑道:「政治的事,必須以政治手腕解決。首先我們要令建康高門曉得我們是尊重他們的,這種事不能只憑空口白話,而是要有實際的行動,以安定他們的心。」
魏泳之道:「我們讓原本的文武百官,人人得復職留任,不就成了嗎?」
劉穆之胸有成竹的道:「新人事,自然有新的作風,如果一切如舊,會令建康高門看不起我們,認為統領只是個不懂政事的粗人。何況高門中亦不乏支援我們的人,像王公子便是其中之一。」
劉毅聽得心中佩服,問道:「先生有何良策呢?」
劉穆之微笑道:「首先統領大人絕不可以像桓玄般把要職高位盡攬己身,還要把最高的職位讓出來,只要把兵權牢牢掌握在手襄,其它一切便無關痛癢。」
何無忌拍腿道:「好計!」
王弘憂心仲仲的道:「可是現在建康高門最害怕的事,是統領和他們算賬。」
劉毅熟知建康高門的情況,頷首同意。魏泳之卻聽得一頭霧水,不解道:「有甚麼賬好算的?」
王弘道:「桓玄在時,投向桓玄者大不乏人,他們大部分人都受到李淑莊的影響。到李淑莊忽然離開,他們已是騎虎難下,悔不當初。」
劉穆之欣然道::冱個更易解決,我們便來個一石二鳥之計,就把桓玄最重用的人,提拔到剛才我提出的位置,如此建康高門的猜疑,將會雲散煙消。」
目光投往劉裕,看他的決定。
劉裕問王弘道:「這個人是誰呢?」
王弘精神大振,道:「這個人肯定是我堂兄王謐,自統領入城後,他便躲在家中,怕給統領拿去斬首示眾。」
劉裕又問劉穆之,道:「該給他個甚麼官位才好?」
劉穆之心中一陣激動,他渴望的事、他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就是有機會得遇明君,以展胸中的才能抱負。他毫不猶豫把想好了的計劃奉上,恭敬的道:「我們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