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了宋悲風生活的一部分;而屠奉三對舊主桓玄,卻只有噬心的仇恨。
宋悲風嘆道:「王導便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安公平生最佩服的人,正是王導。在安公二十歲前,晉室一直是王導在執政,而即使在王導睿智寬達的施政下,背後痛恨他,密謀要轟他下臺者仍大有人在,以此可見其餘,安公真的不願趟此渾水。兼且當時桓溫早露不馴之心,安公怎願捲入朝廷的激烈鬥爭裡?唉!當詔書送至東山,安公為此整天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當他決定接受後,卻從沒有退縮過。」
屠奉三明白宋悲風為謝安的這番辯解,是有感而發,針對建康批評謝安的閒言閒語而說的。因為謝安一派名士作風,即使棲遲東山期間,仍攜妓同行,故被認為「既然與人同樂,就不能不與人同憂」。言外之意,是他不能安於淡泊處約的生活。
屠奉三點頭道:「我明白!」
宋悲風慘然道:「安公肯出山是一種犧牲,不但葬送了逍遙自在的山林野逸生活,更令謝家成為眾矢之的。但他為的非是個人的榮辱,更不是家族的聲名地位,而是漢人的福祉、漢統的延續。幸好謝家除他外還出了個謝玄,致有現在的小裕,否則後果更不堪想象。」
屠奉三怕他太過傷情,岔開道:「當劉帥收拾桓玄,平定南方,宋大哥有甚麼打算呢?」
宋悲風雙目閃著奇異的光芒,沉聲道:「到甚麼地方去都好,我不想再留在建康,不想再聽到有關建康的任何事。」
屠奉三皺眉道:「離開建康只須舉腳便成,但想聽不到建康的訊息,卻不容易。」
宋悲風道:「到嶺南去又如何?那是安公生平最想遊居的偏遠異域。聽安公說,嶺南山水雄奇,四季如春,風光明媚秀麗,且遠離中土的戰爭亂事,人民自耕自足,實乃人間樂土。」
屠奉三愕然道:「原來宋大哥竟有避世退隱之心,小裕肯定對宋大哥這個決定非常失望。」
宋悲風道:「我自十五歲起便伺候安公,過慣了東山身心兩閒的隱逸生活,直到今天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