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風道:「大丈夫立身處世,求的不外是事業和家室?快樂與否,很多時都在一念之間,奉三切勿自尋悲苦,這人世便像老卓所描述的邊荒集般,充滿機遇,奉三萬勿錯過。」
屠奉三點頭道:「大哥的故事,乍看似是平凡不過,不知如何卻能深深的打動我,令我有很大的啟發。大哥放心吧!我會以大哥為榜樣。嘿!我還想問清楚一件事,就是劉帥和王淡真的關係。」
宋悲風皺眉道:「你為何想知道呢?此事似較適宜由你直接問小裕。」
屠奉三道:「他一直沒有向我提及有關王淡真的任何事,可知他不想說出來,所以我不想直接問他。」
宋悲風道:「知道了又如何呢?」
層奉三雙目亮起異芒,冷然道:「這會助我下一個重要的決定。」
宋悲風訝道:「甚麼決定?」
屠奉三一字一字的沉聲道:「就是決定究竟是由我手刃桓玄,還是由劉帥親自下手。」
宋悲風為之愕然。
屠奉三苦笑道:「我曉得劉帥的為人,若我堅持由我下手,劉帥無論心中多麼不願意,也會把這稱心快事讓給我的。」
宋悲風立即軟化,點頭道:「好吧!趁小飛尚未回來,我便把我所知的,全告訴你吧!」
第二章
燕飛從碼頭離開謝家,投進冰冷的河水裡,他的心亦如秦淮水的冰寒徹骨。
現實太殘酷了。唉!天妒紅顏,他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意。
燕飛生出心碎的感覺。謝家是否被下了毒咒呢?
一艘輕舟從上游駛下來,到橫互燕飛前方時,竟停定不去,水流對她似沒有絲毫的推動力。
燕飛暗歎一口氣,從水中一躍而出,輕鬆的落到船頭處。
坐在艇尾的「魔門聖君」慕清流平靜的注視著他,唇角掛著一絲笑意,船槳打入水裡,艇子立即轉彎,掉頭逆流而上。
燕飛正對慕清流作出新的評估,因為他能對燕飛的精神生出感應,武功已絕對的是屬於向雨田的級數,今夜惡戰難免。自己如能幹掉他,魔門勢將崩潰。
可是?可是自己真能狠得下心腸這麼做嗎?自己的生父也是魔門的人。
燕飛淡淡道:「收手吧!」
慕清流沉聲道:「鬼影是不是已栽在燕兄手上?」
燕飛坦然點頭。
慕清流續下去道:「燕兄曉得我是誰嗎?」
燕飛知瞞他不過,微笑道:「慕兄你好。」
慕清流苦笑道:「淑莊太不小心了,竟沒料到會有如燕兄般的高手在暗裡監視她,遂被燕兄跟蹤至慕某人藏身的畫舫,且聽得我們要對付鍾秀小姐的計劃。我感應到燕兄的一刻,已心中奇怪,如果燕兄是負責保護鍾秀小姐,怎會讓我接近她呢?多謝燕兄坦白相告,解開我的疑團,其時燕兄誤以為我只是下毒,到發覺我直闖鍾秀小姐的香閏,方提高警戒,也令慕某人察覺到燕兄正窺伺一旁。燕兄果然名不虛傳,竟能瞞過慕某。」
燕飛聽得頭皮發麻,此人才智之高,腦筋的靈活,絕不在他所認識的任何智士之下。幸好自己沒有隱瞞,否則會被他小覷,便不利要進行的「好言相勸」。
慕清流便像向雨田,會看不起才智輿他不相稱的對手。
小艇在慕清流輕搖櫓槳下,緩緩逆流而上,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們是建康的名士,正遊河談心。
今次慕清流忽然現身與燕飛相見,令事情的發展,到了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地步,誰也沒法逆料將來的可能情況。
燕飛嘆道:「慕兄收手吧!懸崖勒馬,尚可保持魔門的元氣。」
慕清流大訝道:「究竟是否我的錯覺,我竟感到燕兄的誠意?燕兄竟關心我聖門的盛衰嗎?燕兄為何不像其它所謂的正道人士般,視我聖門中人為人人得而誅之之徒?請燕兄指點。」
燕飛直覺感到慕清流是可講理的人,而非蠻纏的冥頑之輩。平靜的道:「在這大亂的時代,甚麼正邪之道的界線已變得模糊不清。成則為王,敗則為寇,沒有甚 道理可講。不過桓玄敗象已露,慕兄若明知不可為而為,只會令貴門陷入絕境,動輒落得全軍覆沒的命運。」
慕清流凝望他好半晌後,點頭道:「燕兄這一番話語重心長,言辭懇切。不過慕某卻不同意燕兄的看法。桓玄兵力達十二萬之眾,戰船超過四百艘,且據有如建康般的堅城作據點,又佔有大江上游之利,擁巴蜀雄厚的物資作後盾,兼得建康高門的支援,縱然一時不能奈何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