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道:“或許他仍在趕製攻城的工具,例如雲梯和撞門檑木等一類的東西。”
劉裕搖頭道:“他該早做足工夫。自孫恩作亂的訊息傳來,他己有攻城的打算。現在鹽城等於一座空城,兼之他的女人又在我們手上,他一刻都等不了。”
三人目光不住朝黑夜的大海搜尋。
王弘道:“破賊後我們是否直搗墳州?”
何銳心焦的道:“破賊後再說吧!現在是否言之過早呢?”
王弘笑道:“你對劉爺還沒有信心嗎?我己敢肯定今夜必勝。”
劉裕笑道:“你也來喚我作劉爺了,小弟怎消受得起?”
接著一震道:“來了!
王弘和何銳極目搜尋,仍看不到半點賊船的影子。
劉裕指著東北方向的海面道:“看!”
兩人循他的指示瞧去,半晌後,同時色變。
只見海平處現出重重帆影,黑壓壓一片,一時間數不清有多少條賊船。
王弘和何銳都被賊船的威勢嚇呆了。
劉裕搭著兩人肩頭笑道:“只看其來勢,便知焦烈武不把我們放在心上。輕敵乃兵家大忌,焦烈武太大意了,我會令他栽一個永不得翻身的大筋斗。”
接著改拉著兩人臂膀,笑道:“我們回去恭候敵人大駕,好一盡地主之誼吧!”
第九章 狹路相逢
劉裕立在牆頭,看著賊船不住接近,心中想的卻是和任青媞分手時,她說過的幾句話。
任青媞特意地解釋她為何要在建康下手殺他。以他的精明,一時間亦沒法分辨她話中的真偽。
不知是否因方玲被押上城樓,從這女人身上看到任青媞的影子,致令他想起任青媞。兩女同樣美豔動人,又武功高強,可除此之外,比較沉著冷靜的功夫,方玲就比任青媞差上不止一籌。
像現在的方玲,雙目射出深刻的怨毒和仇恨,換了是任青媞在她這種情況下,肯定仍是從容不迫,擺出向你投降的楚楚動人模樣,且媚態橫生,教任何男人不忍傷害她。
“到哩!”
劉裕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往說話的李興國瞧去,後者兩眼射出恐懼的神色,顯然是被賊勢嚇得魂不附體。
何銳比李興國只好一點兒,倒抽一口涼氣道:“焦烈武竟有這麼多艘戰船,人數該不在三千之下。”
老手笑道:“來得越多越好,正可以一網打盡。劉爺算得最準,猜到焦賊是有據地爭雄的心,所以把真正的實力隱藏起來。卻給劉爺一招引蛇出洞,令焦賊的底子全曝光了。”
劉裕心中暗贊,老手不愧是北府兵操舟高手,見慣大風大浪的場面,經得起考驗。
王弘反冷靜下來,沉聲道:“共有二十二艘開浪海船,以每船百人計,敵人兵力達三千之數。”
三十二艘沒有點上風燈的開浪船,仿如黑夜出動的海怪,渡海而至,擇人而噬。而立在城樓上的二百多人,則清楚焦烈武和他的手下,事實上比任何猛獸更兇殘可怕。
最接近碼頭的一排賊船,離岸己不到三十丈。
泊在碼頭處的沙船,比對下更是孤苦零丁,如羊兒股等待群獸的撲噬。
這完全是觸景生情的錯覺,事實上沙船是個可怕的死亡陷阱,偏又因沙船本屬大海盟,令對方生出安全的錯覺,不起戒心。假如此船不是從方玲手上搶回來的,而是故意擺在碼頭處,那敵人肯定會生出警覺,先以火箭毀掉她方會登岸攻城。
這是非常微妙的心理。
劉裕暗呼好險,如果自己沒有想出此招,縱使能殺焦烈武,但要憑二百多人去對付三幹多個兇悍的海盜,最後必是落得城破人亡的結果?更何況這二百多人裡,除老手和他的兄弟外,人人失去鬥志,恐怕未待敵人攻城,早四散逃亡。
劉裕舉起裂石弓,把右手拿著綁上火種的勁箭安放在弓弦處,微笑道:“點火!”
“蓬!”
老手燃著火把,等待他進一步的指示,拿火把的手沒顫抖半下。
只有在這種面對生死的時刻,才能真正的認識一個人。
劉裕想想也覺好笑,這招“死亡陷阱”,是忽然冒出來的一個主意,他把沙船留在碼頭處,原只是示威性質,好惹火焦烈武,令他更急於報復。
最接近碼頭的戰船己不到五丈,最遠的敵艦也只在三十丈許外,予他們的感覺是敵人全無顧忌,正爭先恐後的泊岸登陸。
離鹽城東門只有八百多步的碼頭區,大小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