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殆,首先我們要摸清楚形勢。如果我們剛才就那麼登岸入城,恐怕活不過數天。船泊岸後,我會獨自入城探清楚情況,設法與東海幫的人碰頭說話,看可否說服何鋒到我們這邊來。只要令何鋒明白,這是關係到他東海幫成敗存亡的最後一個機會,不到他不乖乖的與我們合作。”
老手興奮的道:“還是劉爺有辦法。哈!只要劉爺再顯神威,一箭射沉焦烈武的帥艦‘海霸’,保證沿岸官民歸心,清楚是救星來了。”
劉裕心中苦笑。
事實擺在眼前,誰都看出賊勢強大,可是老手卻沒有半絲懼意,原因正是以為劉裕是真龍轉世,小小一個焦烈武怎奈何得了他?可恨劉裕心知自己這個所謂真命天子,只是因緣際會下硬給捧出來的,一個不小心,不單自己小命不保,還會牽累對他篤信不疑的人。
劉裕拍拍老手肩頭,道:“照我的話辦吧!我要去和王弘談話。”
老手欣然領命。
來到王弘養傷的艙房,這位世家大族的公子,擁被坐在床上發呆,見劉裕進來,勉強擠出點笑容。
劉裕輕鬆的往椅子坐下,道:“剛才的情況,王兄看到哩!”
王弘微一點頭,又嘆了一口氣,一副飽受摧殘挫折的神情。誰都看出,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忽然又瞥劉裕一眼,似在驚異劉裕出奇輕鬆的神態。
劉裕則心中暗歎一口氣,在某一個程度上,他正在欺騙對方,爭乎欺騙每一個相信他是未來天子的人。“欺騙”這個名詞或許用重了一點,但不可否認,自己正在“使詐”。事實上每一個當上主帥的人,都免不了或多或少用上了詐術,不單須欺騙敵人,還要欺騙追隨的人。
像現在般他根本完全看不到能擊敗焦烈武的可能性,可是,他必須裝出智珠在握的神情模樣,以激勵手下計程車氣。否則,如他劉裕亦是一籌莫展的姿態,這場仗還用打嗎?大家落荒而逃保住小命算了。
對王弘他更有另一番期望。
王弘在建康世族年青一輩中的影響力是不容忽視的,如果可以把他爭取到自己的陣營,當時機成熟時,便可透過他而得到建康世族新一代中有遠見者的支援。
王弘的親爹王珣,正是謝安一系改革派現存的頭號人物,如果王珣支援自己,聲勢將會截然不同。南方的政治是高門大族的政治,王珣代表的是政治的力量,單憑武力並不足以成事,否則,桓溫早當上皇帝,還須高門大族的認同和支援嗎?在聞得王淡真死訊之時,他己狠下決心,拋開一切,要用盡一切手段登上北府兵大統領之位,以向桓玄和劉牢之報復。現在更在形勢所逼下,向南方之主的寶座攀爬。只有成為南方最有權勢的人,他才可以保住自己和追隨他的人的性命,舍此再沒其它選擇。
淡淡道:“焦烈武因何要攻擊泊在鹽城碼頭的民船呢?”
王弘朝他瞧來,好一會後苦澀地道:“正常人怎會明白瘋子的心?焦烈武一向憑心中喜惡行事,以殺人為樂,根本不講理性。”
劉裕搖頭道:“如果我像王兄那般看他,此仗必敗無疑。焦烈武不單不是瘋子,還是個有謀略的人。他是在向我施下馬威,因為他曉得我來了。”
王弘一呆道:“他怎曉得你來了呢?”
劉裕若無其事的道:“因為他得到我的敵人通風報信。”
王弘不以為然地看他片刻,卻沒有出言反駁他。
劉裕微笑道:“我的猜測是否屬實,很快便會揭曉。我如想成功破賊,首先是要知己,焦烈武對我並非全無顧忌,因為我有往績讓他參考,令他難以視我為另一個朝廷派來的太守官兒。王兄勿怪我直言,我更不是高估自己,而是像焦烈武這種在江湖上長時期打滾的人,會更明白我是怎樣的一個對手,會明白我是不會依官府的方式行事,反較接近荒人的作風。所以,他先來個下馬威,燒掉泊在鹽城外的民船,一方面是警告鹽城的軍民勿要投向我這一方,另一方面則是截斷鹽城的海路交通、孤立鹽城。”
王弘頹然道:“劉兄當然不是平凡之輩,不過,不論劉兄如何神通廣大,仍應付不了焦烈武打、逃、躲的靈活戰略。何況,當焦烈武摸清劉兄的底子後,劉兄想逃都逃不了。”
劉裕並沒有因他唱反調而不悅,從容道:“任何一件事,換個不同的角度去看,會得出截然有異的結論。我想請教王兄,你認為我人強馬壯的率北府水師大舉東來討賊,比起像現在般只得一艘戰船及二十多名兄弟迎戰,哪一種情況較有可能斬下焦烈武的首級?”
王弘發起呆來,現出深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