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擴充套件,可是失去紀千千的缺陷將永遠沒法彌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精神集中往爭霸的大業去,揮軍攻入建康,直至南方完全臣服在他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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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韞策馬馳出西門,由於官道擠滿逃難的軍民,只好在李從仁帶領下,選擇朝西南的丘陵林野逃竄。此時追在她身後除謝方明外,只餘十多個親兵。
她不敢去想丈夫和兒子的事,怕忍不住掉轉頭回城去,只希望他們吉人天相,先她一步逃出會稽城。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令她深切體會到兵敗如山倒的情況。如果夫君王凝之曾努力抗賊,還可說是非戰之罪,可是她卻明白降臨到會稽的可怕災難,是她冥頑的夫君一手造成的,為此使她更是內疚難堪。
如果謝玄仍然在世,是絕不會出現眼前情況的。
「呀」!
謝道韞、謝方明和李從仁駭然朝後瞧去,正巧見到跑在最後的親兵七孔流血的倒墜下馬,一個相貌奇特的男子,大鳥般凌空從上方趕過墜馬的戰士,來到另兩名戰士的上方,兩手探出,抓往他們的頭蓋。
謝道醞心神劇顫,心中叫出「孫恩」之名時,李從仁已祭出配劍,離馬倒翻,橫空向孫恩迎去。
其它戰士紛紛拔刀取劍,為保命而戰。
李從仁狂喝道:「夫人和公子快走。」
謝道韞始終是欠缺實戰經驗,正不知該與李從廠共抗大敵,亦或聽李從仁之言的時候,她和謝方明巳奔出十多丈。
李從仁的空馬仍在往前狂奔,像不知主人已離開了牠。
慘叫聲在後方接連響起。
謝道韞終於回過神來,拔出佩劍,猛刺在謝方明坐騎馬股上,嬌叱道:「不要停留,回到建康去。」
謝方明的坐騎吃痛下發足狂奔,載著淚流滿臉的謝方明轉瞬遠去。
謝道韞再奔出百多步,勒停馬兒,昂然躍往地上。
孫恩正悠然掠至,後方李從仁和眾親兵全遭毒手,伏屍荒郊,只餘亂奔的空騎。
謝道韞臨危不懼,劍鋒遙指孫恩,平靜的道:「要殺便殺我吧!」
孫恩像未曾下毒手殺過任何人般,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冷冷瞧著謝道韞,好半晌後,忽然眼睛生出變化,射出使謝道韞感到意外的豐富感情,嘆息道:「如有選擇,本人絕不會冒犯夫人,至於其中因由,請恕本人難以奉告。」
謝道韞雖然聰慧過人,仍沒法明白孫恩這番話的含意。沉聲道:「我的丈夫和兒子呢?」
孫恩淡淡道:「他們沒有資格勞煩我出手。」
謝道韞心中湧起希望,尖叱一聲,手中長劍挽起六朵劍花,如鮮花盛放般往這位被譽為南方第一人的絕代宗師展開去,功架十足。
她卻清楚自己,在年輕時代習武的巔峰期,她可以化出九朵劍花,虛實相生,令敵手無法掌握她要攻擊的位置,連謝玄也非常讚賞。
比起當時的自己,她巳大幅退步了。
孫恩一袖揮出,疾打在其中一朵劍花處。
劍光立告冰消瓦解,謝道韞踉艙跌退,唇角流出鮮血。
只一個照面,她便負傷。
孫恩柔聲道:「生死只是一場噩夢,遲點醒來或早點夢消,根本沒有相干。現在怎麼說夫人都不會了解,可是很快夫人便會明白我說的話。我會給夫人一個痛快的了斷,夫人要怨便怨燕飛和令弟的密切關係吧!」
謝道韞終於立定,厲叱一聲,劍化長虹,不顧生死往孫恩直擊而去。
孫恩雙目回覆先前般完全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右手從寬袖內探出,一拳往劍鋒轟去,拳勁高度集中,不揚起半片落葉、一粒塵上,只有首當其衝的謝道韞感受到其充滿死亡氣息的可怕威力。
驀地劍光一閃,殺氣橫衝而來,一道劍芒從左方樹頂筆直射至,突襲孫恩。
孫恩像早曉得似的,左手從另一袖探出,撮指成刀,猛劈在偷襲者攻來的劍芒鋒銳處,動作如行雲流水,神態從容。
拳劍交擊,一股火熱的勁氣透劍而來,謝道韞全身經脈像被燃燒著了似的,五臟六腑更像翻轉了一樣,難受得要命時,長劍早脫手墮地,人卻被震得離地倒飛,直跌往七、八丈外。
劍勁真氣交擊之聲不絕如縷。
謝道韞身軀著地時,第一個念頭並不是關乎自己的生死,而是天下間竟有能擋著可怕如孫恩者的人物。
隨即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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