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不想說了。”
慕容垂雙目神光大盛,一眨不眨的看著紀千千,忽然笑起來,道:“千千想說的,是否因荒人可以在任何時刻,像厲鬼般從邊荒撲出來抽我的後腿,所以令我有所顧忌。”
紀千千只再嘆一口氣,沒有答他。但其神色卻清楚告訴慕容垂,這是何苦來的呢?
慕容垂仰望屋樑,從容道:“任何戰爭,均是有得有失。邊荒獨特的形勢,令我們難竟全功。不過荒人有個致命的弱點,使他們永無翻身的機會,就是邊荒本身的形勢。荒人只是孤獨的一群,失去了邊荒集,他們也失去一切,沒有任何支援下,最終他們也要黯然離開邊荒。這是最現實的問題,什麼本領、勇氣、決心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派不上用場。”
紀千千心中湧起莫名的憤怒,道:“皇上得到邊荒集又有何用處?沒有荒人的邊荒集只是一座廢墟,徒然令皇上浪費人力物力,終不是長遠之計。”
慕容垂啞然笑道:“千千太小覷我慕容垂了,我怎會犯上如此愚蠢的錯,只要邊荒集位置不改,終有一天她會回覆興盛。要守穩區區一個邊荒集還不容易嗎?荒人若不想尋死,最後只有乖乖的滾離邊荒。”
紀千千心中一顫,她自問沒有足夠的本領看破慕容垂的手段,而他也不會告訴自己。
邊荒集真的就這麼完蛋了嗎?而她和小詩則永遠是慕容垂的俘虜?
不!
事情絕不會如此發展下去。
她相信荒人的本領,更深信燕飛的能力。終有一天她和小詩將如破籠而出的小鳥,飛回邊荒集去。
燕飛和劉裕立在河岸旁一座小丘處,目送船隊遠去。
劉裕指著遠處東方,道:“以我們的腳程,明早便可以到達廣陵。”
燕飛訝道:“我們不是要到豫州去嗎?”
劉裕道:“我們當然會到豫州去救淡真,不過先要去廣陵打個轉,見兩個人。”
燕飛道:“一個是劉牢之,另一個是誰呢?”
劉裕答道:“另一個是孔靖,此人是我們成功收復邊荒集的關鍵,且須你老哥親自出馬,讓他得睹我們第一高手的風采,以增強他的信心。”
燕飛沒好氣道:“你倒懂得物盡其用,可是孔靖因何如此重要,我們現在不是有足夠捱幾個月的糧草嗎?”
劉裕道:“孔靖當然重要,今次反攻邊荒集,絕不是幾個月內可以解決的事,慕容垂不會輕易放棄邊荒集,如我們正面與他們硬撼,只是自尋死路。”
燕飛欣然道:“你似乎已智計在握,定下全盤反攻邊荒集的計劃。”
劉裕笑道:“一切都是師傅傳授的,以前玄帥每次應付南下的兵馬,採取的都是斷其糧道,疲其人馬的消耗戰,仰仗的就是本身糧食充足。而現在唯一能供應我們糧食的,就只有孔靖這吃得開的大商賈,亦只有他能打通所有關防,為我們運送來自佛門的糧資。”
燕飛點頭道:“明白了!”
劉裕一臉笑意地打量他,欣然道:“屆時記得挺起胸膛。”
燕飛失笑道:“去你的!”
笑語聲中,兩人望東去也。
第十九卷
第一章 戰雲密佈
拓跋珪獨坐主帥帳幕內,心中頗有點猶疑不定。自懂事以來,他做事從來爽脆利落,決定了的事也從不後悔,可是今次因牽涉到他最好的兄弟燕飛,他首次苦惱起來。
早在多年前,他已看中邊荒集優越的地利,所以刻意經營,終於在邊荒集取得一席位。除了透過邊荒集大做南北貿易外,邊荒集亦成為他掌握天下形勢變化的耳目。
訊息並非單是來自飛馬會,而是他另有一個情報渠道,亦用以監察飛馬會對他的忠誠。在爭取到現在一族之主的地位和權力前,他一直受族內和左近各族的排擠和逼害,令他養成不輕信任何人的心態。
沒有人可以例外,除了兒時直至現在仍是最好的兄弟燕飛。燕飛是永遠不會出賣他的,只恨燕飛體內流的有一半是漢人的血,使他對漢人同樣是那麼親近。
在北方,唯一令他畏懼的人只有慕容垂。他雖然自負,仍知在現今的形勢下,如慕容垂全力對付他,他拓跋珪必無倖免。
慕容垂確不愧北方第一兵法大家,只看他兩次攻陷邊荒集的手段,就可看出他的高明之處,根本沒有人能攖其鋒。
可是燕飛把一切扭轉過來,擊殺竺法慶令彌勒教於旦夕間瓦解,亦使慕容垂陣腳大亂。只要來攻他的是好大喜功的慕容寶,他拓跋珪已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