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每趟南人北伐,均因糧資不繼無功而還,總之,邊荒特有的形勢令南北勢力,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燕飛道:“依照我當時聽姚興和慕容麟對話的語氣,顯示他們不但不會放棄邊荒集,且還是成竹在胸,似有十足的把握應付我們。現在經我們的劉爺提點,終醒悟到他們的對策,是先放棄邊荒集,始有機會保著邊荒集。”
姚猛倒抽一口涼氣道:“對!如果我們趁他們撤退進佔邊荒集,形勢將會倒轉過來。”
紅子春皺眉道:“敵人雖然退往泗水,大大縮短了糧線,但總不能長期呆在那裡。而我們則可以邊荒集固壘穩守,糧食在一年半載的時間當不會有問題,我們該比對方更能撐下去。”
燕飛道:“赫連勃勃曾向我提議攻打邊荒集的最佳策略,莫如截斷對方北面的運糧線,當時我感覺他是不安好心,可見姚興方面是有方法應付這種情況的。”慕容戰道:“邊荒是我們的地頭,除了撤退這一招,絕沒有方法應付我們遊擊突襲的戰術。所以我認同劉爺的看法。”
卓狂生呵呵笑道:“在我進來開議會前,從沒想過可以對敵人的策略得出定論,現在則有非常良好的感覺,似變成敵人肚內的蛔蟲,達到知己知彼的境地。各位!我們請劉爺說出他反攻邊荒集的大計如何?”
高彥首先鼓掌喝采,接著姚猛附和,然後是滿堂的鼓掌聲和喝采聲。
燕飛朝劉裕瞧去,剛好劉裕向他望來,兩人眼神接觸,同時現出心領神會的笑意。
劉裕身子一起,眾人立即靜下來,屏息靜氣聽他說話。
劉裕走到堂中,道:“兩軍交戰,雙方的策略會因應形勢而變化,假若我們現在大舉反攻,肯定敵人無任歡迎,等待我們長途跋涉的去送死。可是若我們改採截斷對方糧線的策略,敵人當立即撤退。所以赫連勃勃教燕兄攻擊對方糧線,表面說得好聽,實是包藏禍心,希望姚興一方以焦土策略對付我們。赫連勃勃正是這麼一個人,自己得不到的,也希望沒有人能得到。我指的是邊荒集。”卓狂生第一個作出反應,遽震色變失聲道:“焦土戰略?”
劉裕本揹著卓狂生,聞言旋風般轉過來,沉聲道:“這是最高明的策略,上上之計。既守不住邊荒集,又被我們截斷南方的聯絡,佔領一個死集再沒有任何意義,何不來個玉石俱焚,把邊荒集夷為平地,搗毀所有樓房、燒掉所有東西,趁雪溶的當下焚燬周圍的山林野原,把殘渣傾進穎水,使河水氾濫,遇上春雨更可淹沒全集。最後拆掉鐘樓,攜走象徵我們邊荒集的古鐘作戰利品,撤往北方,那慕容垂便可以在千千面前耀武揚威了。那時邊荒將真的變成邊荒,沒有數年時間,我們休想能恢復邊荒集的光輝。而我們可以不事生產支援這麼久嗎?何況其時北方形勢已見分明,慕容垂愛什麼時候來接收邊荒集,我們就只好把成果拱手讓人。這是敵人必勝的策略,所以姚興和慕容麟胸有成竹,故而姚興先一步把赫連勃勃遣走,因為他們根本不怕我們荒人,不怕我們的游擊戰術。”
繼卓狂生後,人人聽得臉如死灰,就像被一盆接一盆的冷水當頭潑下,把熱情冷卻。
燕飛感到自己完全投入到這種情緒去,如逼得敵人用上焦土策略,什麼也都完了,不但沒法進行營救紀千千的大計,拓跋珪將會被慕容垂殲滅,劉裕失去作為本錢的邊荒集,荒人則變成無家可歸。
沒有人說話,只有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落。
司馬道子坐在大廳一角沉思,聽到腳步聲方抬起頭來,朝走過來的司馬元顯瞧去。
司馬元顯神采飛揚的向司馬道子請安,報告道:“孩兒幸不辱命,劉牢之已決定站在我們一方,王恭命不久矣。”
司馬道子道:“坐下!”
司馬元顯在他另一邊隔幾坐下,待他的指示。
司馬道子沉吟片刻,道:“我剛接到訊息,由殷仲堪指揮的先頭部隊,天明前將乘戰船順流而來。”
司馬元顯興奮的道:“孩兒願領軍作戰。”
司馬道子並沒有受他的情緒感染,道:“爹當然會儘量給你歷練的機會,我已派出王愉領水師固守上游,另以尚之把守石頭城,只要劉牢之來助,當可以化解此次危機。”
又問道:“北府兵對何謙之死有何反應?”
司馬元顯道:“爹把所有罪狀推到王國寶身上之策已經奏效,何謙的手下在劉牢之的安撫下平復下來,更重要的是劉牢之向何謙派系的人表示會繼承何謙遣志,誓保我大晉,令北府兵再沒有分裂之虞。”
司馬道子仍是神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