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剩下對紀千千的愛戀。
不管現實是如何殘酷不仁,除非拔劍自盡,否則每一個人都必須繼續生活下去,還要當作沒發生過任何事,時間根本不容許任何人有自悲自苦的餘地。像劉裕剛失去王淡真,卻不得不壓下傷痛,與來犯的敵人周旋。生命總是這般令人感到無奈。
疾奔近百里後,他不單沒有勞累的感覺,精神和體力均有煥然一新的動人感覺。回想起昨夜飛馳的情況,似與天地同遊共舞,紀千千則在心內默默陪伴著他,令他絲毫不覺寂寞。他再非孤軍作戰,不論如何形影孤單,紀千千永遠在他心內,陪伴他對抗孫恩這位極可能是大地上最可怕的敵人。
他借兩根粗樹枝輕鬆地飛渡淮水,正要沿新娘河而走,忽有所覺,在岸旁止步。
四個人影從岸旁密林處掠出,叫著他的名字迎上來。
燕飛看呆了眼。
來的是屠奉三、高彥及他完全沒想過會在此區域見到的慕容戰和卓狂生。
高彥誇張的叫道:“劉小子呢?希望他不是被劉牢之收進軍牢裡去吧!”
想起劉裕,燕飛一陣難過,但只能把心事暗藏密封起來。
笑道:“小劉正為我們即將來臨的大戰作好準備工夫。我的娘,你們怎會摸到這裡來的?不要告訴我是被敵人逼得流亡來此。”
慕容戰來到他身前,探手抓著他雙臂,現出戰友重逢的激動,欣然道:“也差不多是這樣,我們的敵人就是連下三天的大雪,累得我們飢寒交迫,不得不離開巫女丘原,到南方來避風雪。他奶奶的!這處一樣是天寒地凍,幸好肚子可以餵飽。”
卓狂生來到他身旁,大力拍打他背脊,興奮的道:“你這小子已成為天下第一高手,是我們所有荒人的光榮。也虧得這場連下三天的大雪,我們固是苦不堪言,也癱瘓了敵人從四方八面圍剿我們的行動,讓我們憑仗對地勢的熟悉,突圍逃走。現在新娘河熱鬧得像邊荒集,只恨人多並不管用,只消耗多點珍貴的糧食。”
屠奉三道:“勿要怪他們不在巫女丘原堅持下去,人或可以再多挺一段時間,戰馬卻沒法捱下去。”
燕飛喜出望外道:“我怎會怪他們,是歡喜還來不及,我正擔心人手不足難以應付敵人,現在再不用擔心了。”
屠奉三沉聲道:“是否發現敵蹤呢?”
卓狂生道:“我們到林內坐下再說,五個荒人站在非邊荒的土地,成何體統?”
笑罵聲中,五人朝林木深處掠去。
卓狂生並沒有誇大新娘河大江幫基地的熱鬧情況。河灣處停泊了近五十艘大小船隻,漁村搭起了以幹計的營帳,填滿了房舍間的空地,炊煙處處,蔚為奇景,就像把邊荒集搬了到這裡來。粗略估計,眾集於此的人數當有二、三萬之眾。
雖然擠迫,卻只予人熱鬧的感覺,和平安樂,沒有絲毫混亂。不明內情的人只要想想聚集這襄的人不是渾身是膽的武士,便是男盜女娼的江湖兒女,又或是專門偷雞摸狗的混混、鋌而走險的走私掮客、被各地官府通緝的逃犯,對他們守規矩的情況會大惑不解。
只有荒人方明白自己,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曉得唯一的出路是收復邊荒集。事實上他們是為勢所逼的人,縱然初到邊荒集時有各自渾水摸魚的居心,可是經過兩次的失陷,紀千千高尚情操的號召和感化,均令他們澈底體會到,只有邊荒集才是他們的棲身之所,享受到任何地方所沒有的自由和公義。
在碼頭中心處由紀千千設計的飛鳥旗懸在七、八丈的高處,象徵著把所有荒人的心,統一在這代表邊荒集的自由和公義的大旗下。
燕飛的到達,立時引起轟動。他不單是斬殺竺法慶的大功臣,更是荒人心中無可替代的第一好漢子。
荒人以他們的方式吶喊歡呼,士氣昂揚至極點,比之以前在邊荒集的任何一刻為甚,即使如何冥頑不靈的人,他們的心亦會與其它熱血沸騰的荒人的心融化在一起。
鐘樓議會的成員姚猛、江文清、程蒼古、費二撇、姬別、紅子春等把燕飛一眾迎入基地的主堂,立即舉行邊荒集失陷後的第一次會議,龐義、席敬、陰奇、方鴻生、高彥、丁宣等亦准予列席。
燕飛坐於長達兩丈的長方木桌一端,而身為主持的卓狂生則在另一端,其它人便坐在兩旁,列席者坐於後一排,一切仍依鐘樓議會的規矩。
會議開始前,卓狂生提議起立為在邊荒集不幸被殺的荒人默哀,然後由燕飛報告最新的情況。
報告完畢,卓狂生哈哈笑道:“這叫天助我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