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司馬果然明白我,一說便中,快給我想想辦法。”
張袞笑道:“漢族向有炎黃子孫之稱,自黃帝大敗蚩尤,確立漢統,漢族便雄霸中土。我們便由黃帝入手如何?”
拓跋珪精神大振道:“好主意!”
許謙道:“黃帝有多少個兒子,傳說紛雲,難有定論。聽說他最小的兒子昌意受封於北土,說不定他正是拓跋族的先祖,只要我們力撐此說,便可以正名分。”
拓跋珪大喜道:“對!誰能指證事實不是如此?諸位有什麼意見?”
眾人紛紛稱善。
拓跋珪仰天一陣大笑,豪情奮發的道:“由今天開始,我拓跋族就是黃帝的子孫,從北土回來,終有一天我們會征服中原、澤被天下。”
眾將齊呼喊,喝采聲遠傳八方。
拓跋珪拍馬馳下高崗,朝盛樂跑去,眾將士追隨左右,像一股龍捲風般在雪原上縱情馳騁,似是天下間再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們如虹的氣勢。
第六章 問天無語
劉裕輕輕把門關上,王淡真優美纖秀的背影出現眼前。
她深黑的秀髮輕柔垂在兩邊香肩,與淡紫的披肩配合得天衣無縫,長裙直垂至赤著的雙足處。
劉裕立即肯定自己永遠忘不了眼前的動人情景。他感到來自一種根深蒂固的社會思想的自漸形穢,他真的從沒有妄想過可娶得高門大族的第一美女為妻,和王淡真相比,他們便像兩個活在不同世界裡的人。
她是如此地高不可攀。可惜高貴的身份並沒有為她帶來快樂。所以她必須拋棄自己的身分,拋棄她那邊世界的一切,然後她便可以得到全新的世界。
當他開啟艙門的一刻,便像開啟通往她的世界的秘道,並邀請她從秘道離開她的世界,那感覺是如此地神妙。在這一刻,劉裕知道自己已全情投進了與王淡真的熱戀裡,其它一切再不重要。
王淡真凝望窗外的星空,絲毫沒察覺背後多了個人。
船身輕顫,終於啟碇起航。
劉裕趨前,輕呼道:“淡真,劉裕來哩!”
王淡真嬌軀遽顫,像受驚小鳥般轉過身來,竟是一臉熱淚,原來她正默默垂淚。這時她張大小口,卻沒有叫出來,一臉難以相信的神色。
劉裕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填滿憐惜之意,哪還控制得住,任何社會階層、身分地位的阻隔,均不復存在。閃電衝前。
王淡真用盡全身氣力的縱體入懷,死命摟著他。
劉裕感覺著她的血肉在懷裡抖顫,大嘴尋上她的香唇,狠狠吻下去。
王淡真激烈地回應,似是要把心中的怨恨悽苦在一吻裡全發洩出來。
劉裕反冷靜下來,離開她的香唇,看著她秀眸半閉、急促嬌喘的動人神態,道:“一切苦難都成為過去了,我今次來是帶你走,讓我們到邊荒集去吧!我們永遠都不用分離。”
王淡真花容轉白,如從一個美夢驚醒過來般,搖頭道:“不!”
劉裕大吃一驚焦急地道:“什麼?時間無多,我們必須立即走。”
王淡真張開含淚的雙眸,悽然道:“太遲了!”
劉裕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腦內亂成一團,道:“怎麼會遲呢?”
王淡真的苦淚不受控制的從兩邊眼角瀉下來,用盡力氣擁抱他,芳心粉碎的道:“皇上駕崩了,如我不嫁入桓家,司馬道子會把我們抄家滅族。裕郎呵!淡真是沒有得選擇呵!你走吧!”
劉裕如遭雷殛,全身遽震,不能相信王淡真會說出這話般呆瞪著她。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殘酷現實。
王淡真從他懷裡脫身出去,一雙玉掌無力地按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飲泣道:“我要你記著,不論我的身體在任何地方,與你隔開多遠,可是我的心裡只有裕郎一個人。快離開吧!小玲快回來了。”
劉裕發覺自己抖顫起來,淚水失控地填滿眼眶,說不出話來。
王淡真又投入他懷裡去,雙手纏上他粗壯的脖子,花容慘淡的道:“我每一天都在盼望裕郎會來把我帶走,可是誰能預料事情會發展至如此田地呢?淡真絕不能在這時刻捨棄家族而遠走高飛,成為家族的罪人,更不忍瞧著爹孤軍作戰。裕郎忘記淡真吧!便當從來不認識我這個人好了。”
劉裕腦海裡一片空白,全身虛虛蕩蕩的,無處可以著力,心像針刺般劇痛苦。
一切都完了,失去了她,縱然得到天下又如何呢?
懷裡的她是這般地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