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算完畢,大隊起行。
燕飛曉得自己已過了關。
劉裕欣然道:“姑娘別來無恙?”
在古鐘場擺賣野人參的,赫然是曾誤以為劉裕是花妖的柔然族女劍客朔千黛。
朔千黛瞄了他一眼,以帶點不屑的語氣道:“你還沒有死嗎?”
劉裕目光落到她擺賣的唯一貨品處,皺眉道:“十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縱然這是上等野參,不怕標價太貴沒人問津嗎?”
朔幹黛不知是否把氣發洩在他身上,瞪他一眼道:“不識貨的勿要亂說,不是買東西的更給本姑娘立即滾開。”
宋悲風顯然是識貨的人,道:“這是來自高麗的野參,對嗎?”
朔千黛橫宋悲風一眼,沒好氣道:“產地沒有說錯,不過這不是普通野參,而是長於雪嶺上的千年野參王。你若是識貨的,該知道十兩黃金是便宜你們了。”
宋悲風與劉裕交換個眼色,虛心問道:“請姑娘指點,普通野參和野參王有什麼分別呢?”
劉裕插口道:“或許是大小的問題吧!”
朔千黛怒望劉裕一眼,不客氣的道:“都叫你閉口哩!野參王的生長力特別強,縱然離開生地,仍可以繼續生長,明白嗎?”
劉裕心忖這女武士似乎和自己特別過不去,他當然不會介懷。笑道:“如此寶物,姑娘何不留來自用,若欠盤川,我們樂於幫忙。”
朔千黛沒好氣的道:“我怎會白受人家的錢財。這是買賣,不買的話請走,勿要阻礙本姑娘發財。”
宋悲風向劉裕打個眼色,表示自己有足夠的金子買野參王,只看他肯否點頭。
劉裕正要說話,一個悅耳動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道:“確是高麗雪嶺特產野參王,這條參肯定不止一千年,我買。”
“啪!”
一袋金子重重地投到野參王之旁。
劉裕一眼瞧去,立即魂飛魄散。
買參者竟是臉遮重紗的安玉晴,一個在目前的情況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第一關是掉包,第二關便是入城。
燕飛混在俘虜群中,頭皮發麻地看著高懸的城門緩緩下降,橫架在護城河上。
在城樓的燈火映照下,雪片變成一個個光點,撒往大地,人人被照得清楚分明。
只要任何人發覺有異,他的入城大計將功虧一簣。
幸好押送他們的燕兵均勞累不堪,只想儘快入城以避風雪。
一隊近二百人的燕兵策馬馳出,把守三方,其中領頭的兵衛與押囚隊的頭目到一旁說話,交換過文書後,又差遣人點算俘虜的數目,擾攘一番後,終肯放行人城。
燕飛暗鬆一口氣。
他當然不是顧慮自身的安危,憑他的身手,至不濟也可以脫身,怕的是萬一失去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又引起敵人的警覺,實在不甘心!
深長的城門門道,像沒有盡頭似的。
忽然大放光明,眼前開闊,原來已抵城內。
際此夜深時分,展現眼前的長街不見人影,兩邊店鋪全關了門,烏燈黑火,一片悽清,惟白茫茫的雪花,仍沒休止地從天灑下。
二十多輛騾車泊在兩邊,每輛車後面都拖著個可塞進大約八個人的大鐵籠,周圍是數十名如臨大敵的燕兵。
燕飛看得心中叫苦,他本打定主意在進城後設法開溜,那頂多被敵人認為走脫了個逃犯,而不知溜走的人是他燕飛。但是依眼前的情況,他若不肯入籠便會把事情鬧大,這可如何是好?
略一猶豫間,從門道馳出的大燕騎兵已把他們團團圍著,還喝令他們登上鐵籠囚車。
燕飛心中無奈苦笑,暗忖只好在離開鐵籠後,再想辦法脫身。
他坐的是最後一輛囚車,當鐵門關上後,抓著粗如兒臂的鐵枝,也頗有落難的感覺。此時如被人發現他是燕飛,就真的嗚呼哀哉,完蛋大吉。即使以他的功力,仍難以破籠而出。
囚車一輛接一輛的開出,兩邊是押送的騎兵。唯一欣慰的是押囚來的騎兵完成任務,再沒有隨來,令他被識破冒認身分的機會大大減低。
車輪聲和馬蹄聲響徹長街。
忽然間燕飛生出吉凶難料的感覺,一切再非控制在他手上。
就在此時,蹄聲在前方響起。
燕飛把臉儘量貼近籠邊,朝前方瞧去。一看之下立即三魂不整,七魄不齊,心叫不妙。
來的是十多騎,領頭的竟然是尼惠暉,一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