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清放開玉手,神色冷靜的道:“司馬道子必派人封鎖建康和邊荒間的邊界,我們這般直闖邊荒,與送死無疑。何況我身上的刀傷藥味這麼濃,肯定瞞不過敵人,你可不可以想出較佳的方法?”
劉裕的鬥志和豪氣可說是被江文清激發出來的,事實上沒有任何客觀的事實支援他,他更沒有為未來動過腦筋。給江文清點出目前的情況和困境,不得不仔細思量。
江文清說得對,自己和她均為司馬道子的頭號通緝犯,這麼往建康去,等於送羊入虎口,萬不可行。
他劉裕在建康是無親無故,又不能託庇謝家,到建康後投店只是自尋死路,究竟有什麼妙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建康呢?
是否該改為到廣陵去?孫無終或會照顧自己。旋又推翻這個想法,除非自己能堂堂正正的歸隊,否則躲在孫無終府內是沒有意思的傻事。
要完成自己的夢想,必須豁了出去,鬧個天翻地覆,他方有機會。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道:“我們先到壽陽去,到那裡後再想辦法。”
江文清一呆道:“壽陽是北府兵的重鎮,你不怕被人出賣去領功嗎?”
劉裕道:“壽陽是司馬道子管不到的地方,司馬道子的人更不敢在那區域過分囂張,而其守將胡彬與我頗有交情,因我曾救過他一命。”
江文清猶豫道:“人心難測,在現今的情況下,你仍信任他嗎?”
劉裕笑道:“微妙的地方正在這裡。司馬道子父子不論如何痛恨我,礙在與劉牢之的關係,兼且我又屬謝玄的派系,所以司馬道子怎也不敢公然頒佈我為欽犯。只要沒有正式的通緝令,我仍然是北府兵的副將大人,胡彬關照我是理所當然,傳出去亦沒有人能奈何胡彬。”
江文清凝神瞧他,欣然道:“你的自信好像真的回覆過來哩!”
劉谷尷尬道:“我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似的。窮則變,變則通。我只是設想玄帥在我如今的情況下會怎麼辦呢?”
江文清淡淡道:“他恐怕會比你更經不起如此重挫,早自盡了事。”
劉裕呆了起來。
這是否是謝玄挑選自己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自己本是一無所有的人,失去一切也可以重新開始,不像謝玄有世家大族的重擔子。
江文清柔軟的纖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輕道:“有機會我給你刮刮鬍子。”
劉裕忽然感到縱使處於人生最低潮的時刻,仍是生機處處,只看你如何去奮鬥和爭取。
經歷過這次慘敗的劉裕,再不是以前的劉裕,當然再不會萌生死念。
第七章 決戰孤峰
邊荒集一片劫後的情景。
集內仍有十多處冒起黑煙,穎水有數十艘大小船翻沉或擱淺,浮屍處處,令人不忍目睹。
敵人聯軍對荒人再不採取安撫的政策,而是要趕盡殺絕,展開一場無情和恐怖的大屠殺。
鐘樓上高懸著的是分別代表慕容垂、姚萇、竺法慶和司馬道子的旗幟。
屠奉三閃回樹幹後,急速的喘了幾口氣,沉聲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宋悲風和拓跋儀都頹然無語。
三人殺出重圍後,返回邊荒集,躲在穎水東岸一片密林內暗窺邊荒集的情況。
拓跋儀低聲問道:“兩位有什麼打算?”
屠奉三苦笑道:“坦白說,我屠奉三從沒有想過會有今朝一日,一時間已亂了方寸,似乎天地雖大,卻沒有可去之處。”
宋悲風訝道:“屠兄沒想過回荊州嗎?”
屠奉三道:“如我回荊州,等於送給桓玄一個殺我的機會,他對我沒有事事服眼從他,早懷恨在心。只是看在邊荒集的利益上,勉強容忍我。現在邊荒集完了,我對他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呢?”
宋悲風道:“既然如此,何不隨我回建康去?”
拓跋儀皺眉道:“宋叔不是說笑吧?建康是司馬道子和王國寶的地盤,他肯放過你們嗎?”
宋悲風斷然道:“在建康,反對司馬道子的人很多,我會有辦法的。只有在建康,我們才可以掌握邊荒的情況,看清楚形勢後,再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走。至不濟也可以設法刺殺竺法慶。”
屠奉三點頭道:“如燕飛、劉裕和大小姐沒有喪命,肯定會到建康去。”
拓跋儀沉吟片晌,道:“我真的很想陪你們到建康去,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事去辦。現在邊荒集重入慕容垂之手,他會親身或遣人立即回師攻打平城,所以我必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