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下面的人,是否肯陪你一道犧牲呢?”
慕容戰從容道:“我若怕死,不會到邊荒集來。我的手下人人肯為我賣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何況戰爭最是無常,在淝水之戰前,誰想得到以苻堅的百萬大軍,名將如雲,竟敵不過謝玄區區八萬北府兵?”
卓狂生瞄燕飛一眼,再移往呼雷方,後者不待他探問,苦笑道:“我已嗅到敗仗的氣味,可惜我亦像慕容當家般沒有選擇,敝主曾有嚴令,著我拼死保住在邊荒集的利益,直至最後一兵一卒,與邊荒集共存亡。”
燕飛心中一陣激動,大禍當前,方看出慕容戰和呼雷方是寧死不屈的好漢子。
慕容垂和孫恩這對南北兩大頂尖高手,結成聯盟,夾攻邊荒集,可不是說笑的?而天下間唯一有資格和他們周旋的謝玄,又身負致命的內傷,沒法親身奉陪。
不論慕容戰和呼雷方如何自負,又或在邊荒集如何稱王道霸,對上慕容垂或孫恩這類威震天下的武學及兵法大家,當有自知之明,所以確是志氣可嘉,置生死於道外。
燕飛同時想到慕容垂不但親自領軍,還要隱秘行軍,穿越巫女丘原而來,並不是怕邊荒叢集雄早一步得到風聲,因為縱使知道又能如何?根本是無從抵擋。慕容垂要瞞的是北方慕容永兄弟和姚萇的兩大軍事勢力,怕他們一旦獲悉此事,會不顧一切的阻撓,於此亦可看出邊荒集在統一南北上的重要性。
他該怎麼辦呢?
他不走,紀千千也不會走。
忽然感到慕容戰、呼雷方和卓狂生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來。
燕飛暗歎一口氣,迎上三人的目光,最後凝注卓狂生,沉聲問道:“郝長亨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卓狂生嘆道:“君子可欺之以其方,燕飛你太天真啦!兩河幫與天師道一向遙相聲援,大做生意。聶天還一天未擊潰桓玄,孫恩一天未攻陷建康,他們仍會互相利用。郝長亨乃大奸大惡之徒,說不定比屠奉三更為可怕。”
燕飛感到整條脊骨涼浸浸的,郝長亨若真是這麼的一個人,高彥的久久未歸,會否與他有關呢?
慕容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燕飛你和我們的情況不同,沒必要留在這裡送死,不如立即與千千逃往邊荒避禍吧!”
燕飛一震地從迷惘中清醒過來,迎上慕容戰傷感無奈的眼神,一時百般滋味在心頭。搖頭道:“若讓慕容垂和孫恩瓜分邊荒集,北方諸雄固是要對慕容垂俯首稱臣,南方更會大禍臨頭,目下是我們唯一能阻止他們作惡的機會,錯過了將永無扳回的日子。”
呼雷方低喝道:“好漢子!”
燕飛心中苦笑,從他們的說話,可看出慕容戰和呼雷方的分別。前者因對紀千千的愛慕,不願她被捲入造繼淝水之戰後另一場大戰的風暴中,故力勸自己帶紀千千逃命。而呼雷方卻只看成敗,多一分力量總比少一分力量好。
卓狂生精神一振道:“想不到有這麼多人與我心意相同,那我們尚有一線生機。”
慕容戰肅容道:“請燕兄三思小弟的提議。”
燕飛朝他瞧去,沉聲道:“我會盡力勸千千走,不過我卻決定留下來,與三位並肩作戰:永不言悔。”
慕容戰欲言又止,終沒有說話。他與燕飛一直是敵非友,其族人又與燕飛有解不開的深仇,若非在邊荒集如斯獨特的情況下,絕沒有可能成為生死相共的戰友。
呼雷方道:“現在我們大概只有半天時間作準備,該怎辦好呢?”
卓狂生道:“首先我們要分清邊荒集內的敵我,認定誰是敵人,立即下手鏟除,即使殺錯人亦理不得那麼多,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分辨或證實。”
慕容戰點頭道:“對!若惹起對方警覺,奮起頑抗,即使我們能取勝,亦是得不償失。”
燕飛雖明知他們說的乃唯一求生之道,仍是一陣猶豫,因為他並不是這種人,就以郝長亨而言,自己一直跟他稱兄道弟,共商大計,在尚未證實他是心懷不軌下,怎可憑卓狂生的一面之辭狠下辣手?
道:“在此事上我們須非常小心,如不慎剷除了的是朋友,只會削弱我們的力量。”
呼雷方道:“著個當然。現時在邊荒集內,我最不信任的人是郝長亨和赫連勃勃,以他們的狡猶,我們沒可能取得任何足以證明他們是內奸的證據,所以只好想方法把他們除掉。”
慕容戰冷哼道:“擒賊先擒王,不若趁待會開鐘樓議會時,趁赫連勃勃沒有防備,就在鐘樓內把他擊殺,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