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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隔壁的小孩玩球,不小心被打到了。”那球撞得她頭昏眼花,差點兒舊疾復發。期盼得到嗣衣的諒解與安慰,旭日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著撒嬌的意味。
“別老是讓人擔心。”他無奈的說,輕輕揉著那青紫,看著她的表情以便調整力道。他知道她做事自有分寸,可還是忍不住要掛心。他會提心吊膽,是因為他在意。
她讀著他的唇,感覺他說話之間吐出的氣息噴在臉上,不意外的發現他的唇形很漂亮。
可能她出神的時間比她想像中要久,當她回過神來,只見嗣衣傾身向前,然後,她覺得很漂亮的唇湊近,貼上她的。
她當然知道嗣衣正在吻她。
她混在男人堆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偶爾而到煙花之地洽談生意,她也曾抱著好玩的心態吻過那些姑娘,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旭日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
不是這樣的!嗣衣強迫自己離開旭日柔軟的唇瓣,勉強平息紛亂的呼吸。
他一心將旭日當成畢生難逢的知己對待,從來……好吧!他是想過等她年老體衰時,他會願意為她提供一個休憩的場所,但也僅止於這樣而已,因為他不以為自己困得住這個漂泊的靈魂,她從來不愛受拘束的,他簡直是趁人之危!
嗣衣自厭的皺起眉頭,卻讓旭日誤會他的意思。
“有這麼差勁嗎?我覺得不錯啊!”怎麼嗣衣的表情好像看著剛剛那條焦魚般的嫌惡?難道是她嘴裡還有食物的味道?“如果你事先告訴我你要吻我的話,我會先漱口的。”
“哈……”嗣衣幾乎要大笑出聲。做出冒失舉動的人是他,怎麼她說來卻像是她準備不周的過錯?
忍了再忍,嗣衣還是笑了出來,而且一笑不可收拾。
旭日看著嗣衣難得的大笑。因為聽不見他笑的聲音,所以他眉眼之際的飛揚得了她全部的注意。
嗣衣很少笑,頂多是淺淺的、帶著點會意似的莞爾,而現在這個忍俊不住的豪邁笑容,感覺像是打從心底笑了出來,非常非常的特別。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嗣衣。雖然她稱不上認識他多年,卻知道嗣衣一定很少在別人面前露出這麼一面。
這是不是代表他終於接受了她?是不是代表他不再視她是該盡的義務而理所當然的陪伴?
她不說可不表示她不放在心上。她不願和相知三年的司徒毅有進一步的交情,卻願意跟僅在三年前有過短暫接觸的他離開,她心裡的期待他知道了嗎?
跟她相處實在是非常愉快的事,這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否認的;而,他也早就不象再否認自己深受她吸引的事實。
“成交。”嗣衣突然開口,一面舉高了右手。
旭日反射性的與他擊掌,卻不知道他答應的是哪項協議。
“你一半,我一半。”他說。
旭日心一沉,明白離她的理象還有段距離。
悶悶的取過木頭、刀具,旭日恨恨的刻起東西來。才劃了幾道痕,嗣衣就來阻止她繼續殘害視力。
“那……琢磨原石可以吧?”反正她現在不可能上床睡覺就是了。
嗣衣拿了書坐在一旁陪她。
看書跟雕刻不都一樣傷眼力嗎?旭日心裡嘟嘆,嘴上可不敢哼聲。
唉!或許她表現得太含蓄了,也許該刻些明顯的字樣……心裡揣度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旭日一邊不忘動作。
圓鐵盤轉動的聲音尖銳的刺入她耳膜,一如往常的令她耳朵感到不舒服……咦?一如往常!
旭日中斷了手上的工作,又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隔壁的娃娃是不是在哭?”
嗣衣從書冊中抬眼,不敢相信剛剛旭日所說的話。
“我好像聽見隔壁小孩的哭聲。”見嗣衣不為所動,她不禁懷疑也許那是自己的錯覺。
“我也聽見了。”
記憶中低沉溫和的嗓音沒有如願入耳,是距離太遠的關係嗎?
旭日遺憾的發現,除非嗣衣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否則她接收到的只會是一堆沒有意義的片段字詞。
但不管如何,總算是有點兒進展了。兩人原本應當要歡欣鼓舞的,卻不約而同的陷入沉思。
如果她的聽力回覆了,那他會怎麼做?因為她可以照顧自己,所以他就能安心離去了。
那她寧願維持現狀!
旭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起的念頭,即使只是曇花一現,仍令她震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