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身是他權衡再三的決定,但他本不必親自出面,也不必用這種跑給人追的白痴法子。可誰又能想到這白痴戰鬼在面對眾多棍棒時一不思逃走,二不加抵抗,竟然磨磨唧唧的打算講什麼狗屁道理,根本沒給他留佈置人手的時間。結果不僅他奶奶的跑了個半死,輪烜還在結結實實的捱了幾下棍子後又被這傢伙拽了個大跟頭。真他奶奶的背時到家了!
這裡是梵城北面的一處山坡,一向荒蕪少有人來。輪烜曾看過梵城的地圖,憑印象能跑到這裡只能說是神明顯靈。於是兩人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捯氣,半晌才緩過神來。輪烜也不忙起來,涼涼的開口喚道:“喂!死了沒有?沒死吭一聲。”
“嗯。”一聲短短的鼻音響起。
靠!真的就吭一聲啊?輪烜突然有些想笑,爬起身來站到那人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男人半裸翹臀上的黑色雲紋。那弧度讓人很想一腳踩將上去。
“你……為什麼幫我?”輪烜如同實質般的詭異視線終於令那男人感到不安了。他也坐起身,將那件青色布衫仔細穿好。雖說尺寸小了些,緊巴巴的包在身上,卻總比他□著身子強些。何況眼前那個臉上纏了幾根布條、僅著內衫的男人也不見得有多體面。
“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不還手?是自知理虧欠揍,還是單純喜歡被人虐待”輪烜三兩把便將臉上的布條扯下,盤腿坐到了男人身邊那棵半枯的樹下。語氣中很有些不正經的意味。
那男人沒有料到那幾根破布條下竟是這麼一張出色的臉孔,愣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我能怎麼做?就因為他們罵了我幾句、打了我幾下,我便要殺了他們麼?我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他們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看你就是欠揍。不就是幾處紋飾麼?看習慣了就好。不過你胸前的那個顏色是怎麼調的?”輪烜毫不在意的拍拍男人的肩膀,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向他希望的方向。
“紋飾?不,不是紋飾。”很少有人在看到他那令人噁心的樣子後還願意接近,男人不免略有些驚訝的看著輪烜,道:“它叫‘獸’,一隻還沒有成熟的獸。等到成熟之後,這些紋飾就會消失了。我是‘獸’的飼養者,我叫……鳴,那迦族。你呢?什麼族的?”
未成熟的獸麼?輪烜的神色一動,連忙垂首輕笑道:“我叫清,莫族。”
“……冥塔毒草”鳴低聲嘆息。
輪烜笑而不語。所有不被兩族接納的人都會自稱是莫族,其中當然包括沒有任何資料可查的毒草。雖然毒草的名聲不佳,但若要隨口編個身份,自然是莫族最為穩妥。
“鳴,獸是什麼?怎麼飼養?”輪烜試探的問道。他開始懷疑那日見到的血腥真的是那個獸為了進食而造成的。
“這種事你不該問!”鳴的臉色登時慘白,語氣也變得格外嚴厲。
見他警覺,輪烜也不驚慌,嘿嘿一笑,道:“不問也可以,你告訴我你對那人的老婆做了些什麼,竟然光著屁股就讓人給打出來了。”
一句話,原本開始緊繃的氣氛立時就變得猥瑣了。鳴愣神的時間竟比剛看到輪烜相貌的時候還要長些。
“……衣服不是因為那個……不過是為了甩開……嗯……不小心走到了女人住的屋子,又剛好站得離她近了點。”鳴磕磕巴巴的說道。
甩開?甩開什麼?誰?輪烜微微一愣,隨即不懷好意的伏身調侃道:“有多近?象我們這麼近?”
三十六章 變軌 (上)
有……這麼近……嗎?鳴恍惚的回想。
那突然靠近的俊美臉孔沾染著淡淡的邪氣,恍如傳說中的妖鬼精魅。鳴只覺得氣息一滯,一種說不出是恐懼還是別的什麼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整個身體,那種來自靈魂深處戰慄竟然令他動彈不得。
“或者……再近一些……”輪烜的眼神一暗,略顯喑啞的低語中,妖冶的笑意忽然自眉梢勾挑而起。
鳴眼中的驚愕以及隨之而來的一點點迷離令這個高大男子的意志有了種古怪的脆弱感,這讓輪烜本已放棄的套話念頭再次萌生。也許這個傢伙適合某種對輪烜來說很沒有技術含量的方式。
很久沒在陽光下感受激情帶來的愉悅了,那酣暢的滋味還真讓輪烜有些懷念。按撫在鳴身上的手掌刻意避開了所有會引發他警覺的要害,輪烜小心的撩撥著鳴的身體,在他終於忍不住呻吟的時候輕輕覆上了他冰涼的唇。
“不……唔別……”
嗯……好熱……鳴的唇軟而偏涼,哪知他的口腔之內溫度卻大不相同。這讓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