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幽靜的夜晚,一個少年,獨自在幽深花園中走來。回味往事。
路旁,一朵小花兒在夜風中輕顫,有晶瑩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瓏剔透,張小凡停下腳步,不覺竟是痴痴看得呆了。
隱隱幽香,暗暗傳來。
忽然,一支纖纖玉手。彷彿從永恆黑暗處伸來,帶著一分幽清的美麗,印著天上月光星光,探到這支花上。
折下了它!
那一刻張小凡腦中‘轟’地一聲響。彷彿滿天月華都失去了光彩,這個花園中頓時陷入黑暗一般。
他轉頭,看了過去。帶著一點莫名的恨意。
一個水綠衣衫的年輕少女,站在那兒。像是引住了滿天光芒,輕輕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聞了一下。
張小凡怔了一下,認出此人便是晚飯時出口爭論寐魚的那個美麗少女,此刻見她依然身著那一套水綠衣裳,在月光下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恍如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剛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氣,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臉龐前,竟也似更加燦爛。
只是張小凡卻從內心深處,冒出一陣無名的怒火,皺著眉頭道:“這花兒開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折了它?”
那綠衣少女明眸流轉,眼波如水一般在張小凡身上打了個轉,淡淡道:“我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被我聞它香味,更是這花三世修得的緣分。你這樣一個俗人,又怎麼會知道?”
張小凡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聽說如此荒謬之事,搖頭道:“這花被你折下,便是連命也沒了,又怎麼會高興?”
綠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麼知道它不會高興?”
張小凡聽著這女子言語大是蠻不講理,心中更是氣憤,道:“你也不是花,又怎麼知道它會高興了,說不定這花兒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來。”
那綠衣少女明顯呆了一下,片刻之後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當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豔逼人,幾乎讓張小凡看呆了眼。
“花淚?哈哈,花淚,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見一個大男人把露珠說成是花的眼淚,笑死我了”
張小凡臉上一紅,吶吶說不出話來,但看那少女笑得腰都彎了,臉上燒,強自道:“那、那又怎麼了?”
不想那少女聽了這話看他樣子,笑聲反而更大了些,清脆的笑聲迴盪在這個靜謐幽暗的花園中,平添了幾分暖意。
張小凡火也不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看著那女子歡喜笑容,賭氣地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沒走兩步,忽然間聽到後面那綠衣少女收了笑聲,但語調中還是帶了幾分笑意,道:“喂,你等一等。”
張小凡本來今晚出來,心情不錯,但碰到這個女子之後,心情便是大壞,此刻聽她叫了出來,心頭又是一陣煩躁,忍不住回頭道:“我又不叫喂,你叫誰呢?”
那少女怔了一下,臉上笑容登時收了起來,看著張小凡的目光彷彿也冷了幾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頂撞過她。但片刻之後,她又似想到了什麼,雖然沒有恢復剛才那燦爛笑容,但聲調還算溫和,道:“哦,那你叫做什麼?”
張小凡衝口就道:“我叫…”窒了一下,他哼了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對你說?”
那綠衣少女臉色一肅,看著似乎有些生氣,但她看了張小凡負氣的表情,便如一個賭氣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又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便把剛才她沉下臉的氣勢完全散了去,襯著天上月華,滿園芬芳。這美麗女子面上滿是笑意,彷彿她知道這樣不是很好。搖著頭正要忍住,卻依然還是笑了出來。
彷彿。許久以前的天真,在今晚又活了過來。
月光如水,輕輕灑在她的肩頭臉畔,映出了動人心魄的美麗。
張小凡不知何時,看得痴了。
那少女笑了一陣,現張小凡正盯著她看時,嘿了一聲,居然也無一般女兒家臉紅的樣子,反而徑直道:“我好看麼?”
張小凡卻被她嚇了一跳。像是做賊被人捉住一般,大感窘迫,但在那少女如水一般柔和眼波之下,竟有無處可逃的感覺:“我你呃,你,好看!”
話一出口,張小凡自己先呆了一下,心頭浮起一股說不清的奇異滋味,那少女卻似乎並不在意。面上有淡淡笑容,道:“我想也是,從小到大,誰不說我漂亮。你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