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臉黑黝黝的,天天在田間曬,完全不像原本的一副儒雅模樣。
“齊兄,好久不見。”劉愈難得展開笑容,拱手行禮。
“劉兄弟。可算見到你了。這些日子在外。時常掛念你。”
“不是掛念小弟,是掛念小弟家中一位親戚吧?”
劉愈打趣著,與齊方到一邊問了幾句,原來齊方護送唐才和甘茂叔侄二人到長安後,皇上馬上讓加齊方為副將,直接跳過偏將連升兩級。並且護送叔侄二人到長安各地指導栽培南洋甘,如此就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那應該尊稱齊兄為齊將軍,以後就是姐夫了。”劉愈也替姐姐開心。總算幫她解決了婚姻大事。
齊方嘆道:“也怪我命不好,剛回來想去提親,便聽說定國侯又帶兵出征了,婚事要延後。”
劉愈安慰幾句,齊方要趕著進宮向皇帝回稟差事,匆匆見面又要作別。劉愈正要出宮,迎面過來個穿著朝服的老臣,叫一聲“劉統領”,便站定似乎在等劉愈過去。
右相袁博朗。
一個文臣,一個武將。平日裡沒多少交集。這次劉愈府上請宴邀請他他還藉故不來,在皇宮門口碰上。他倒是擺起了老臣的架子。
劉愈拱拱手算是見禮,當作偶遇,也不理會他直接往宮外走,袁博朗沒想到劉愈不識時務,見劉愈走出一段路,只好追了過來。
“劉統領請留步。”
劉愈轉過身,故作不解道:“袁相找在下可是有事?”
袁博朗是個老學究,歷來對各種禮法最為在乎,見到劉愈說話輕佻便有些不喜,但畢竟劉愈現下掌管皇宮防務,又深得皇帝的信任,他也只能收起說教一番的念頭。
袁博朗道:“近日皇宮各門禁閉,只留一門出入,這是何故?”
“都是皇上的旨意,本將也是奉皇命辦事,袁相可是有意見?”
直接問他是否對皇上的旨意“有意見”與否,劉愈也算相當不識趣,袁博朗臉一沉道:“莫以為老夫不知都是你的主意。現在老夫只是來提醒你,最近皇宮會出一些變故,老夫要隨時徵調你,可別不識抬舉!”
袁博朗這是在提醒要跟著他的步子,劉愈怎會不知。即將改天子的時候,袁博朗也是希望不是個空頭元帥,到時說話旁人不尊。
劉愈一笑道:“本將歷來只奉御旨,袁相不如去請了聖旨再來!”
“你!”
袁博朗畢竟也算老臣,不屑於跟這等初涉官場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輩理論,橫眉瞪眼地瞅了劉愈一會,拂袖往宮裡去了。午朝即將開始,老皇帝重病在身,主持朝議的一般會是袁博朗這個右相。
劉愈也頗有些感慨,本來還想讓袁博朗為自己所用,現在袁博朗反倒徵調起他來了。不過劉愈細想,只要尊了皇命,誰聽誰的不一樣?
…………
八月初四。
平靜的一天。但對於蘇彥來說這一日並不平靜,這是他大婚之日。
但昱王府很冷清,到來的賓客很少,院子裡準備好的席位大多數都是空置,即便給他面子到來的,也都並非長安城的高官。因為他跟劉愈“鬧掰”,不但劉愈這個原本的主婚人沒來,連跟劉愈有關的隋乂李糜等人也一個都沒到場。
劉愈在家中,面前一杯酒獨自而坐,臨近黃昏時,舉起酒杯對昱王府的方向飲了一杯。遙遙地喝了一杯蘇彥敬過來的酒。
隨後他便收起心思,繼續看御林軍密探呈交上來的各種密報。
成為正式的御林軍總統領,也就等於是掌握了長安城的特務機關,很多訊息都並非原本的劉愈能看到或是知道的。有些訊息,即便發生在遙遠的潼關之外,也會第一時間發到他這裡。
楚王已快馬加鞭往長安城回來,對於皇帝的突然徵召,想必楚王已猜出,老皇帝要將皇位相傳。
五天的馬程,若星夜趕來,最多隻需三天。
三天對於劉愈來說太短了。很多事情還沒有頭緒,更沒有準備好。
晉王蘇壬倒是早一步回到了京城,是在八月初四的午後,皇帝派御林軍右統領楊烈出去接的風,蘇壬回到長安城見過皇帝便回到家,看起來應該是在休息。
…………
八月初五。
這是徐菜花出閣的日子。當然對於上馬殺敵,下馬抗鼎的徐菜花來說,“出閣”只是一個稱謂,她跟長安城其他的大戶人家小姐有很大不同。這點不但她的未婚夫王虎知道,但凡聽說過徐菜花“英偉事蹟”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