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會讓府中帳房撥些銀子,多少送點撫卹金,畢竟李大夫給府裡看病也這麼多年了。”
方才仔細問過,那李大夫夜裡毫無徵兆,突然發病而亡,其家人天色大亮才敲門出去,發現身體已經轉冷,顯然去了有些時候了。這睡夢中誶死,多半是心肌梗塞一類的病症。想想真有些悲哀,李大夫醫術高明,卻無法預防和治療自己的疾病。人生在世,就是這樣奇怪無常。
思來想去,那李大夫是府外唯一見過自己女兒裝扮的人,這次病故,當真是湊巧,還是冥冥中自有定數?上次出府時,一路上還曾想過,假如不巧碰上李大夫,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見了面該怎麼說。沒想到,這擔憂一下子就不存在了,以後可以隨意在府外扮做男孩,心中一鬆,隨即想到韋謙所提進京面聖之事,卻馬上又是一緊。
要不要去見下那個軒轅皇帝呢?去見,伴君如伴虎,她這假鳳真凰的身份,一個不慎,就是人頭落地,滿門抄斬;不去見,被那頑固的韋謙大學士纏上,怎可能輕易脫身,再說,皇帝下旨召見,這天大的面子,慕容世家一介商賈,哪敢不從?什麼天子和神子一個級別,那只是誆誆韋老頭玩的,在這個世界,當然是皇帝說了算。其實,從她自己本意來說,還真不太抗拒去見那皇帝,那可是頭戴紫金冠,身穿明黃袍的天子啊,世上又有幾人見過?更何況是她這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只在電影電視上看到過,將來若是有機會回去前世,還可以到處炫耀一番,值得銘記終生了。
橫也是要見,豎也是要見,倒是要好好謀劃一番,怎樣的見面,才是對自己,對家人最好,最有利。呵呵,自從穿越到這個商賈之家,都多了許多商人氣息了,一切都要有利可圖才行。
想著,她走進園子,進得廳堂,直奔內屋而去,見了丁顯琴,喚聲:“娘,我困了,再睡會,午膳不必叫我了。”說罷,坐在自己榻上,踢去鞋子,脫下外衣,倒床便睡去。
丁顯琴好笑道:“這個孩子,怎麼如此嗜睡?”輕輕替她拉上被子,放下帷幔,口中哼起幾不可聞的童謠,慕容襄在她隱約的歌聲中臉露微笑,沉沉睡去。
一連幾日過去,那韋大人亦不再來,消了形跡。
這一日,在老夫人所住的意善園正廳裡,慕容襄和祖母爹爹說起這個事情,覺得有些怪異。
慕容清楓奇道:“當日韋大人急著想帶寶兒進京,怎麼一下子沒訊息了?難道讓寶兒一番胡言亂語給嚇住了?”
老夫人搖了搖頭,說道:“我素聞那韋大人一向固執,很認死理,他既認定寶兒是神子,斷無中途放棄的道理!”
慕容襄笑道:“祖母說得對,那韋大人不僅固執,還是個老狐狸,他一定還會再來的,最近幾日,怕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不會長久的。”
“寶兒,爹爹知道你機智過人,但這覲見皇上一事,事關重大,咱們必須要鄭重商議,妥善安排才是。”慕容清楓擔憂道。
“爹爹教訓的是,寶兒正在考慮此事,既然躲避不過,不如坦然面對。”慕容襄點頭說道。
老夫人走過來,摸了摸慕容襄的頭髮,嘆口氣,說道:“慕容子孫,當以家族榮譽為重,此番如若能見到皇上,有機會被皇上賞識重用,那可真是慕容家幾世的福氣,光耀千秋萬代。可是,你雖然少年老成,機敏睿智,但終究是個女兒身……”
慕容襄望著她,耳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幾根,眼裡溼潤,似有淚意,心中一軟,轉頭又看了看慕容清楓,想道,祖母愈加老了,還要為這香火延續、光宗耀祖的事煩惱,這做兒孫的,又於心何忍!霎時,對於自己以後的人生,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祖母,”慕容襄正色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做成大事,女子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寶兒雖是女子,但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一樣可以走出家門,慕鴻鵠而高翔。那韋大人的到來,正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難道,你真認為自己就是那神算老人口中的神子?”老夫人問道。
慕容襄微微一笑:“就算是吧,那軒轅皇帝,我是非見不可了。”
老夫人聞言,低頭不語,慕容清楓在一旁急道:“在自家府裡和商行,我們可以任你胡鬧,替你遮掩,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怎麼可以長期在外拋頭露面,更何況還要進京去見皇上?那朝堂之中的風險狡詐,又怎是你能夠承受得住的!”
慕容襄見他急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心下感動,說道:“我知道爹爹關愛我,擔心我,寶兒本來也只是在自家門口逞逞能,並未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