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們出來!”說著,伏在地上,不住磕頭。
先前那兩人聞言,也過來稟道:“回宮主,他所言應當不假,我等在那小屋之中,所見皆是赤裸屍體,其中以老人孩童為多,此等慘象,簡直駭人聽聞……”
殷藍衣蹙眉說道:“我這一趟,也看到了,那內河之中,全是屍體,河水已經染成血紅……衛城已成死城,蒙傲士兵皆已進駐城內,肆意掠奪,我等勢單力薄,就到此為止吧!太子,你先隨我們回去,回國之事,再從長計議!月神,你看如何?”
慕容襄尚未從那和尚所講述的慘劇中回過神來,好半天,才說道:“藍衣,我心裡難過,你來安排吧,我沒有意見。”
那和尚聽說朱允燁是銀涼太子,急忙過來拜倒,朱允燁伸手去扶人,兩人卻是抱頭痛哭起來。
慕容襄見狀,不禁握緊拳頭,眼裡隱隱有淚。
這就是死亡,這就是戰爭,人性相殘,導致一座城市的毀滅,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成王敗寇,這是一個爭霸天下的過程!然而那些無辜百姓,他們何罪之有,卻是被侵略的鐵蹄踐踏在最底層!勝者,是炫耀,是稱雄,是掠奪;敗者,是屈辱,是流放,是臣服……然而烽煙過處,此刻,有誰,會去默默注視,那些被變為廢墟的城鎮,被燒焦的農田?雁去無痕,數年之後,又有誰,還依稀記得垂死者的厲厲哀嚎,平原上的森森白骨?
落後,當真就意味著捱打?
弱小,當真就只能投降受辱?
耳邊隱約聽到朱允燁的哭訴:“蒙傲士兵是人,我衛城百姓也是人,都是血肉之軀,都有爹孃妻兒,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別國人,就因為我們不夠強大,就可以任意毀掉我們的家園,取走我們的生命嗎?”
她心中一慟,面向殷藍衣,眼中晶瑩欲滴,面容卻是堅定不移:“藍衣,我在此發誓,我慕容襄有生之年一定會窮我之力,強盛大漢,決不讓大漢子民也受這錐心之痛。”
殷藍衣一時呆住,但見眼前之人站在山嶺近處,長身玉立,一陣晨風拂來,惹得髮絲紛飛,那張柔弱的臉龐,散發出奪人的神采,只覺得儼然就是畫中女神降臨亂世,令得自己心如雷鳴,哦,月神,那是他的,也是這世間唯一的女神!
“快天亮了,我們趕快回去吧!”慕容襄抹去淚痕,見他目光呆滯望著自己,提醒道。
殷藍衣如夢初醒,傳令道:“原路退回!”
“我……我不走!”朱允燁挺直身子,過去抱住旁邊的樹幹,朝眾人哭喊道:“我是銀涼太子,我要回昌都,我要回父皇身邊去!我要留在銀涼,哪裡也不去!”
“你瘋了嗎?”慕容襄沉聲喝道:“現在不知衛城之後,情形又是如何?恐怕是越深入銀涼,就越糟糕……你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是一國太子,便更要學會忍辱負重!”
“國難當頭,我怎麼能扔下國民自己逃走……”他哭聲悲涼。
殷藍衣冷冷說道:“你的生死本來是與我無關的,不過是看在月神的份上,才予以收留,你走不走不要緊,但是如果惹來巡視計程車兵,生出禍害,我便一掌斃了你!”
朱允燁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居於深宮,一直養尊處優,從未見過這等慘事,本來心中悽苦,聽到這般威脅,更是不能自持,拉了和尚的手,說道:“父皇的援軍一定就在附近了!走,我們回去找銀涼的軍隊,去解救那衛城之中的倖存百姓!”
說著,兩人撇開眾人,向著那衛城又急急走去,走出幾步,心急之下,竟撒足飛奔起來。
慕容襄一跺腳,急道:“你跟他說這些幹嘛,他不過是個孩子啊,這樣魯莽,非出事不可!還不快去追他回來!”
殷藍衣並不移步,只一揮手,兩名門徒便縱身追了出去。
“回來,快回來!”他們眼見就要跑到兩人身邊。
這時,城牆背後突然轉出幾名騎兵,遠遠望去身材很是魁梧,看那盔甲服飾,依稀是蒙傲士兵,正揮舞著長槍,朝平地上交纏的幾人飛馳而去!
慕容襄暗叫不好,一把拉住殷藍衣的衣袖:“藍衣,快去救他們!”
殷藍衣不為所動,只拉了她往來路而去。
“喂,你幹什麼?就算你對小朱子見死不救,那裡還有你的兄弟啊!”慕容襄狠狠甩開他的手,瞥見幾人已被騎兵團團圍住,更加著急。
“此地危險,我必須在你身邊!”殷藍衣頭也不回。
“殷藍衣!”慕容襄怒道:“我生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