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是一抽屜的CD,說:“還有這堆,你歌詞裡提到的達明一派,他們又要湊一塊兒來本地開演唱會了。”
潘以倫抬眼看到了書桌上的相架,上頭是再年輕些的楊筱光,約莫未到二十歲,穿米老鼠的棉布裙,沒形象地坐在草地上笑得沒心沒肺。他看了兩眼,忍不住又看兩眼,眼神近乎懷念。
楊筱光可沒注意到這些,她只顧著開啟電腦,催潘以倫檢查症狀。
潘以倫確實是熟手,在DOS系統下很快找到了毛病,然後就是系統重灌。他說:“現在系統重灌很普遍,要打理電腦太簡單了。”
楊筱光對對手指:“我天生電腦盲,不會搞重灌。這種活兒還是交給男人來辦,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電腦在行的。”
潘以倫不動聲色地望望她:“男朋友?”
楊筱光沒有聽到,只顧自己說道:“男人不會修電腦,不如回家賣紅薯。女人,就情有可原了。”
潘以倫彎了彎嘴角。
很快,電腦重新啟動,楊筱光換上了自己的桌面桌布,一個四仰八叉的卡通小妞兒對著天空吶喊:“煩煩煩!”
潘以倫問她:“你煩什麼呢?”
楊筱光給潘以倫倒了橙汁過來,說:“工作唄,工作越來越煩,辦公室裡的那些破事兒也越來越煩。”
潘以倫接過她手裡的橙汁,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理想狀態。”
楊筱光贊同:“是,我只好當順利的時候是鍛鍊,困難的時候是磨鍊。”
潘以倫微笑點頭,喝了一口橙汁,發覺太甜,皺了皺眉,想,她真是喜愛甜食。
楊筱光就坐在他身邊,身上的氣息都像充滿了橙子的甜蜜。她一放鬆,就好像有了傾訴的慾望,說:“剛進公司時,這個看不慣那個受不住,見人事部剋扣實習生的工資就一跳三丈高,結果被人家狠狠修理了。但我倒也不覺著什麼,不過就是在前臺混了三個月光景,單憑腦子好使,始終能夠修成正果。可如今不一樣,發覺再平穩的環境下也有暗流波濤洶湧,不是我能控制的。”
潘以倫說:“總是堅持原則堅持本性,當然會辛苦。”
楊筱光望著他,這句話,雖然輕描淡寫,卻能一下說進她的心裡。
潘以倫又說:“楊筱光,你太先天下之樂而樂,後天下之憂而憂了。”
楊筱光喝光橙汁,站起來,深深呼吸,笑著說道:“那樣說,我是活該?”
潘以倫也笑:“的確活該。”
“好吧,性格決定命運,我決定追隨命運的腳步。”
潘以倫又扭頭看了看照片裡那個少女時期的她,同如今的她,差別真不算大。她仍有一張熱情洋溢的蘋果臉,因為額頭受傷,算是生了些瑕疵,可依舊精神,看得人都能提神醒腦。
他拿著自己剩下半杯橙汁的杯子去碰她的空杯子:“為你的堅持乾杯!”
九 這個帥哥將要紅
楊筱光最近看到很多關於潘以倫的訊息,一半是從報紙上,一半是從網路上。
她撥電話給方竹,嘖嘖稱奇:“沒想到你也給潘以倫寫軟文,贊得太肉麻了,說什麼‘這個男孩,一片赤誠,絕好的相貌和淡然的氣質,真少見。我們希望多些這樣有心智的選手出現在秀場上添光彩’這樣的話。”
那頭方竹也許在做面膜,口齒不甚清楚,她說:“自古嫦娥愛少年。”
楊筱光心裡想,沒有錯,花樣男孩兒誰不愛看?但是,方竹動機不簡單,楊筱光說:“不尋常,真不尋常。”
方竹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不過也只准你肚子裡想想,別給我打歪主意。”
楊筱光苦惱,她很是想為老友排憂解難的。
這廂方竹的電話通完,那廂她又在網路上看到了潘以倫的名字。
國內最大的論壇上有人開帖,還上了首頁,叫做“那些將要紅的花樣男孩”,裡頭第一個就寫了潘以倫,小標題是“陽光背後的憂鬱”。那位帖主寫得很好:“選秀的選手有很多,但是他乾淨、清澈、聰明,以及有思想。我可以從他自己寫的歌詞裡讀到快餐時代的悲哀,所以我喜歡看到帶著這種悲哀的他。”
楊筱光讀到牙酸,查閱帖主的ID,是三年前的舊ID,發帖廣泛,又寫了這麼多的人,找不到任何槍手痕跡,可是偏偏就選了他的照片作為帖子的廣告照。
她點一點頭,網路時代需要有網路式的宣傳方式。梅麗他們公司的手腳真乾淨,不落什麼痕跡,照片也選得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