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而且充滿活力,和他之前在霍格沃茨遇見過的所有巫師都不一樣。他開始沉迷於和格林德沃的交往,研究、爭論、書信和理想的謀劃,鄧布利多已經記不清當時究竟是這些權力的共鳴讓他迷戀上那個男孩,還是因為迷戀那個男孩而傾心於權利,他只知道,無論什麼原因他們最後贏來的只是一場悲劇。
被引發的忽視、爭吵、搏鬥、謀殺、逃亡……
無止盡的負罪、悲傷、藉口、恥辱、逃避……
即便最後他無法不去再次面對格林德沃,打敗他,從他手中獲得長老魔杖,鄧布利多依舊感到自己懼怕格林德沃。
年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成長,而傷痛卻依舊會殘留下永不磨滅的疤痕。他開始拒絕接受權力——並非是因為他沒有能力掌握它,相反,鄧布利多恐懼得到權力後會做出什麼的自己。年少時和格林德沃共同的理想在多少年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噩夢,金髮的年輕人即使孤身一人也在繼續他的計劃,鄧布利多就是在那之後不得不去再一次面對曾經深愛的人,打敗他,剝奪他的自由。
鄧布利多認為自己是一名老師,但所有人從那時起都認為他是一名戰爭領袖。
事到如今,即便他的正職是一名校長,相信他的人也只會記得他是鳳凰社的領導人,兩代黑魔王唯一會懼怕的人;恐懼他的人也只會記得他擁有無與倫比的煽動性,更加抓緊權力去詆譭他。
越是想要獲得就越是容易失去,越是推脫賜予就越是無法逃避。他和格林德沃的交往,企圖教導湯姆·裡德爾,但沒有一個不是證明他是失敗的。而現在,鄧布利多將一份報紙放進抽屜,頭版上印著他現在培育著的黑髮男孩的照片。
1995年的夏天,是鄧布利多從十三年前,湯姆·裡德爾帶著他的陰謀從魔法世界消失以來,再一次真正感到的擔憂的日子。
死亡,仇恨,因為哈利的血肉而重新復活的伏地魔。除了十三年前因為那個阿瓦達索命而留下的傷疤外,波特家最後的孩子再次和那個危險的魔頭建立了親密的聯絡。鄧布利多在看到那個男孩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他可以從男孩酷似他母親的綠色眼眸深處看見屬於另一個人的瘋狂的猩紅色。
那種來自靈魂、魔力、以及肉體和命運的聯絡,加上初次看見死亡的恐懼和憎恨,這些一點一點將他的王牌男孩和伏地魔更加地緊密聯絡在一起。一切都在要求哈利·波特必須選擇,或者成長或者同化。
一把無可避免的雙刃劍,同時架在了他和他的黃金男孩的脖子上,而選擇權由被選中的男孩自己掌控。
學校和報紙都亂成了一片,火焰杯的意外、伏地魔歸來、魔法部的否決,這些東西像瘋狂的哥布林衝到了整個魔法世界的面前,鄧布利多必須保護他的男孩免受這些負面的干擾,而他的干涉根據反饋回來的監視效果並不理想。
任何人被刻意隔絕在原本應與自己有莫大關係的世界外也不會輕易平靜,何況哈利·波特只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
他在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步子,菲尼亞斯的畫像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鄧布利多。”他嚴肅地咳嗽了兩聲,顯得非常鄭重,“蒙頓格斯傳話給你,有攝魂怪出現在小惠金區。”
鄧布利多的眉頭挑了起來,情況也許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一些。他不需要考慮就可以肯定魔法部內部出了什麼事情,或許是伏地魔掌控了什麼,或者是福吉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愚蠢。
他向菲尼亞斯點了點頭,啪地一聲幻影移形了。
無論什麼時候,蒙頓格斯總是將自己弄得充滿酒臭,鄧布利多問了下他的大致情況,最後從蒙頓格斯的腦袋中抽出了銀色的記憶。很多時候,面對一個有些混混沌沌的監視者,攝魂取念比單純的詢問更有效率——當然,是徵得同意的。
銀色的回憶傾進冥想盆,令人感慨命運的事件就浮出了水面。
鄧布利多站在蒙頓格斯邊上,看著費格太太暴怒著向翫忽職守的男人咆哮,他們需要保護的黑髮男孩扛著他的肥胖表哥站在一邊,身旁跟著一個令人眼熟的銀髮男孩。
他看起來灰濛濛髒兮兮的,套著一件過於肥大的邊緣破損的斗篷,泥土和沙礫裝飾著他的頭髮和臉頰,雖然看起來只有十歲不到,眼神裡卻露出探索什麼的意味,鄧布利多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孩子。
奇牙·揍敵客,一個月前突然出現在神秘事務司身中阿瓦達索命的孩子,一個月內迅速成長由兒童轉為少年的男孩,尚未入學便已被登記入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兩天前他剛剛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