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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彷彿讀懂了這種排斥的意味,似乎在這股力量面前,自己的身體是卑賤的,是下等的存在,不配擁有如此高貴的血脈。
他隱約感受到,在這個天地最古老的時代,人類,在龍的血脈面前,只能膜拜頂禮。
但他已經無暇去感受這些,隨著這股尊貴而高傲的力量不斷衍生而出,儘管對自己的身體充滿排斥,但在這巨大的壓力下,這股力量卻開始緩慢的與項彬的身體融合。
雖然極慢極緩,卻在不斷的進行著。
完美的融合,不分彼此。
身體感受著的巨大壓迫感,因為這力量的融合,漸漸的變得輕緩。
每一寸血肉,都漸漸變得充滿無窮張力,雖然仍舊是新鮮的血肉組成,但隱隱的,這血肉卻變的無比堅實,如金如鐵,甚至隱隱的,在其中滋生了一股最純粹,最本質的力量。這力量與世界遙相呼應,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神秘而又強大。
項彬趴在第二層臺階上,一動也不動。若非背部會隨著呼吸而輕輕起伏,龍且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約有半個時辰之後,項彬輕輕的動了動,而後,緩慢但卻無比穩定的站了起來。
龍且瞪大了眼睛。
他吸了口氣,再次朝上踏去。
踏上第三階臺階,項彬整個身體瞬間像被幾千幾萬根鋼針扎過一樣,從毛孔中噴射出無盡的血絲,剎那間將自己染成一個血人,慘不忍睹。
“啊!!!”
但項彬卻沒有倒下,而是瘋狂的挺立著,仰頭大喝。隨著他近似瘋狂的咆哮聲,他的全身面板剎那間化為了血紅色,彷彿要燃燒一般,甚至連面板下血液的流動都漸漸看的清楚。
項彬的雙目變的一片赤紅,這一層臺階的壓迫力,已經徹底的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的腑臟在一瞬間破裂,體內血管盡碎。但緊接著,背後脊椎龍骨上便瘋狂的奔湧出一股浩蕩無邊,彷彿無窮無盡般的強大生命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所有破碎的內臟血肉與血管修復,而後緊接著被巨大的壓力再一次擊垮,而後繼續修復……
那高貴而強大的力量,本已出現了融合停頓的跡象,但此時在這巨大的壓力壓迫下,卻是再次瘋狂的融合了起來。速度更快,融合的更多。
項彬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五分之一已經被這股力量融合。仍舊有四成,依舊是原來的軀體。
但就是這五成中的一成,卻已經帶給了項彬極強大的支撐,令他在這無法抗禦的壓迫力下,依舊完好無損的活著。
但,身體承受的痛苦,卻非常人能夠忍受。
腑臟每一次的碎裂,都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一千倍,一萬倍!項彬有心想要喚出莊子,進入那忘我之境中,緩解這種痛苦。但他心中卻有種特別的直覺,阻止他這麼做。
說不清為什麼,但項彬卻寧願選擇相信這種直覺。
身體經歷涅槃,精神同樣在經受洗禮,那無形無聲但卻實質存在的遠古記憶,似是一首跨越時空的詩歌,輕輕呢喃,訴說著天地至理,和無盡的秘密。
項彬心有感,但意卻難以領會。但他的直覺和靈覺,卻在此時達到了一種奇異的通明狀態。
天地有我,我是誰?
何為天,何為道?
大道難言,道可道,非常道。
眼前的階梯,彷彿在一瞬間改變了樣子。
滄海變桑田,實質而厚實的大地,化作了點點流光,五顏六色。
一點點,一條條,每一點流光,都蘊含著獨有且難言的韻味。
五光十色,亂人眼目。
項彬看著這些色彩,漸漸沉溺其中,身體中承受的痛苦,彷彿越來越淡。
不知不覺間,那無形的力量,再次融合了身體的一成。兩成的力量,使得項彬更加適應這龐大的壓力,舉手投足間,甚至比方才那層臺階還要省力。
他繼續邁向下一階,距離真正的第八層梯田,還有兩階。
轟!
腳踏在這一層臺階上,剎那間天現異象,整個天空詭異的變為了紅色。而後在最中央匯聚,組成一道豎著的橢圓形,彷彿一隻豎眼。
這豎眼狀紅光的中央位置,色彩越來越濃烈,漸漸趨為黑色,彷彿這詭異的豎眼,睜開了眼眸。
滄桑,浩方,凜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