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過來看他一眼。
呵,父親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在他看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如此的不成器,既然如此,那當然沒有看的必要,身為項家人,自己已經沒有價值,只能成為一顆棄子。
聽著車外微微的風聲,感受著馬車的輕輕顛簸,項雲不知道將要去哪,他也不關心這些黑星軍打算將自己送到哪……也許是找個荒郊野外把自己拋棄吧,這樣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似是永無目的地的行進,侍女將熬好的羹粥餵給項雲吃。一勺勺一匙匙,項雲麻木的緩緩嚥下,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毫無生氣。
三天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低低交談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有人開啟廂門,掀開了車簾,兩名黑星甲士走了進來,攙扶起項雲,拖著他走出馬車。
陽光微微有些刺目,項雲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感到有些頭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座莊嚴的府邸,門匾上幾個筆走龍蛇的大字“風雲飛揚”。
門前站著一人,身高八尺,面容剛毅,三寸長鬚隨風輕拂。身穿一件青褐色寬鬆長袍,負者雙手,面無表情。
項雲雙腿耷拉在地上,無力的靠在一名黑星甲士身上,看見此人,無神的雙目微微綻放出一絲光彩,有些不敢相信的輕聲道:“……舅舅?”
沛山風雲門門主,項檁夫人的大哥,劉震風。
“你娘自小把你慣壞了,才有今日……舅舅很痛心,為了一個卑賤之人,你竟然拿自己的一生慪氣!何其愚蠢!”劉震風緩緩開口,神情痛惜如刀割。
“舅舅……我……”項雲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無聲的啜泣著。
“劉門主,少主身體虛弱……還是,進屋再說吧。”一名黑星甲士躬身說道。
劉震風冷笑一聲,擺了擺手道:“進屋說?你們放開他,他要是想進門,就自己爬進來!”
“門主……”那名黑星甲士神色不忍,還要再勸,劉震風猛然一瞪眼,一聲暴喝:“放開他!”
平地中起風雷,一吼之威,竟震動起一團旋風,呼嘯刮動。一眾黑星甲士被刮的站立不穩,到處搖晃,那名侍女更是當場被吹倒在地,一聲驚呼,翻滾出數丈才堪堪停住,衣衫滿是塵土,手臂胳膊被劃破數處。
扶著項雲的兩名黑星甲士正處旋風呼嘯的前方,被狂暴的風力吹的坐倒在地,面面相覷,神情駭然。
項雲失去攙扶,一下撲倒在地,臉狠狠的撞在地面上,當即將嘴唇磕破,鮮血混著泥土,粘的嘴上臉上都是。
“嗬……”項雲似笑似泣,臉上頭髮上盡是塵土,艱難的抬起頭來,含混不清的道:“連舅舅你也……看不起我,對……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廢人……廢人!哈,哈,哈……嗚……”
項雲大聲嚎哭起來,似是身體喪失的力氣迴光返照般的盡復,壓抑在心中的刻骨屈辱,在這一刻全部發洩出來。
黑星甲士們皆露出不忍神色,想要上前攙扶,但看到劉震風如獅似虎的眼神,卻是無人敢上前。
只有那小侍女慌慌張張的撲過來,抱著項雲一起嚎哭,奮力的想要將其抱起,卻是怎麼也弄不動。
劉震風臉上痛色更濃:“我膝下無子,你娘在風雲門生的你,我將你視若己出,盼著你有出息……可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是廢物麼?你是廢物!武功垮了,還可以重練,可心若是死了,如何能救回?若你就此放棄,甘願揹負著廢物的名頭死去,可以!我將你拋到亂葬崗,任你被蒼鷹野狗吃掉,任你變成天地間的灰塵!世上再無人記得你,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日別人建功立業,那項彬叱吒風雲,而你……不過是他幼年時一個微不足道的障礙而已!就像是路邊一塊小石子,一腳踢掉,杳無蹤跡!這,就是你選擇的命運!”
項雲嚎哭著,漸漸聲音小了下來,他的神情中,湧上了深深的絕望。
“自古英雄出煉獄,從來富貴入凡塵!要做英雄還是狗熊,只在你一念之間!項雲,你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我已經是個廢人……”
“廢人?你今年才二十歲,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何敢言廢?”
項雲慘笑一下,垂著頭道:“舅舅你莫要蒙我,古往今來,凡是武功聞名天下的高手,哪一個不是自幼打下的基礎……”
“笑話!你才多大點見識,敢妄言知天下英雄?慕容世家中興之主慕容鄴,三十歲被人廢了武功,歷經二十載辛苦重修,最後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