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還和馬鳴他們說,宋兄弟真是神人,在數萬韃子兵的圍困下,硬是沒讓韃子兵碰到皇上一根毫毛,這份本事誰能比的上?宋兄弟,當哥哥的不是拍你馬屁,我可真的服了。”
宋楠笑道:“你莫給我抬得這麼高,若非那座烽火臺地勢陡峭,我豈能守得住?只能說皇上洪福齊天,韃子進攻的地方偏偏有這麼一處地方可以防守,那烽火臺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換了誰也能守得住。”
江彬伸手從腰間摸出一柄雙筒火銃來道:“兄弟啊,莫騙我,這玩意剛才我和兄弟們研究了一下,可了不得啊,你甚時候弄了這玩意在手了,兵部有這樣的厲害傢伙為何不給咱們邊鎮的兵馬配備一些,有了這玩意,還怕韃子作甚?”
宋楠趕緊收起火銃低聲道:“可別亂說,這玩意是我私自鑄造的,這事兒回頭定有人找我麻煩,我這是私造火器;江大哥若想要我可私下送你幾柄玩玩,若是張揚可不成。”
江彬愕然道:“你自己弄出來的?嘖嘖,我猜想定是靠了這玩意你們才在那烽火臺頂堅守這麼多天的吧。”
宋楠點頭道:“若非彈藥清水食物不足,在上面呆一輩子韃子也休想攻上去,這事回頭再說,韃子有什麼動靜?”
江彬轉頭道:“沒動靜,韃子有恃無恐,知道咱們無力進攻,都在北面的山谷中紮營睡大覺,我擔心的反倒是南下的那股騎兵,若是真的追上皇上的車駕可怎麼得了。”
宋楠剛要說話,忽聽身邊一名士兵驚叫道:“江大人,您瞧南邊那是什麼?”
眾人眯眼往南眺望,在高出看的很遠,但見灰藍的天空下,南邊不知多遠的山谷中冒出一股沖天的煙柱,黑色的煙柱極為顯眼,像是傳遞訊息的烽火。
江彬愣了愣皺眉道:“南邊發生什麼事了?”
宋楠極目細看,山谷的地平線上似乎有黑點迅速往北奔來,晨風中隱隱有馬蹄的轟鳴之聲傳來。
“是韃子,是昨日南下的韃子兵。”宋楠驚叫道。
“啊?韃子這麼快便迴轉了,難道皇上被他們追上了?”江彬傻眼了。
宋楠急促的道:“我想不會,那烽火作何解釋?我估計是遇到了咱們的援軍大隊,那烽火應該是前來救援的大軍所點燃。”
“援軍?”江彬面露喜色:“援軍到了,謝天謝地。”
宋楠擺手道:“江大人,速速下令全軍下山阻攔。”
江彬愕然道:“為什麼?下去找死麼?北面可是有韃子的主力呢。”
宋楠道:“北面的韃子大軍定會撤離,咱們下去劫了南邊來的韃子騎兵的後路,南北夾擊殲滅他們。韃子主力若敢截擊我們,則會被拖延住時間,援軍大軍一到,他們便無法脫身了;昨日可算不得什麼功勞,這才是真真立功的機會呢。”
江彬心頭有些害怕,這要是一下山,南北都是韃子,自己這三千多人如何是敵手?可宋楠說的也有道理,若是能拖住韃子主力,援軍到來便可和韃子大戰一場,這可是最佳的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別猶豫了,我還能害你不成?”宋楠微笑道:“你不想進京跟兄弟一起過快活日子麼?富貴險中求,瞻前顧後焉能成事?再說韃子氣焰如此囂張,豈容他們欺負了咱們拍拍屁股跑路?你能忍我可不能忍,我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足有十幾處,找誰算賬去?當然是這幫狗韃子了。”
江彬不再猶豫,宋楠都不怕,他怕個鳥?
江彬暗地裡不止一次跟宋楠做過比較,憑什麼宋楠起點比自己還低,一有機會便青雲直上,如今已經混到了北鎮撫司鎮撫的職位?而自己雖然也是蔚州衛說一不二的主事官,但跟宋楠比還是差了一截。究其原因固然是宋楠腦子活絡善於抓住機會,更重要的一點是宋楠比自己豁的出去,這傢伙有時候做事簡直驚世駭俗,相比之下自己則太過穩妥了些,說難聽些便是瞻前顧後顧慮的太多。
號角嗚嗚吹起,兩側山峰上的明軍個個面面相覷,江大人下令下山攔截南邊奔來的韃子騎兵,這不是讓人去送死麼?但軍令如山,江彬的脾氣蔚州衛眾人都清楚的很,雖然平日嘻嘻哈哈和氣的很,營中相互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也沒什麼顧忌,但一旦戰場上有人膽小怯戰或是不聽號令,江彬會讓你生不如死。
半月前黑山堡一場遭遇戰中,一名旗官臨陣頂嘴,事後被江彬當眾斬首,屍首綁在蔚州衛衙門前的木柱上三天還掛上臨陣脫逃的牌子羞辱,由此可見一斑。
山坡上的明軍一出動,北邊的韃子大營立刻得了訊息並迅速做出反應,數千騎兵開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