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份量。什麼十種金,五種銀,七種大砂,雌黃雄黃、鉛乘硫砷等等,要了許多,只怕多得需以車送來,煉出十個皇帝也服食不完的養生丹、幸事丹在和大力丹。好藥更可挪作己用,煉九鼎黃帝神丹。
然後,趙歸真便在渭河邊上,覓高地築臺煉丹。
唐代的丹鼎派道土勢力很大,因為道人都相信服金丹可以長生不老或者成仙。幾乎每個道派都有煉丹的道士。而在煉丹的道士中,又有金砂派,鉛汞派,硫汞派之分。各派對所用藥物及煉丹比例專密性極高,均用隱語交談和記錄。比如水銀,稱為奼女。大詩人白居易煉丹,因沒掌握火候,水銀在高溫下氣化,白居易還作詩嘆道:“先生彈指起奼女隨煙飛。”大詩人李白更崇煉丹,詩文不下百篇。被高力士排擠出長安後,更在齊州紫極宮受北海高如貴天師傳道。正式人道,成了遊方道人。
丹鼎派道士煉外丹所用的藥物,有部分是有毒物。特別是趙歸真的鉛汞派外丹,含鉛甚重。雖能刺激性功能,但人體積聚了鉛後,中毒症狀表現為“日加燥渴,暴怒,性格變態,神經錯亂”
等。
敬宗服食了趙歸真的外丹,和他的皇祖父憲宗服食了鉛汞派道士柳泌的外丹一樣,開始性格變態,愈加好動而動輒暴怒,棰擊身周之人。
三十日後,趙歸真又獻上水法之丹。
四十九日後,趙歸真再獻上火法之丹。
而敬宗皇帝,這時已服丹日久,丹毒積聚,性情日變了。
這日是神策軍與金吾衛手搏高手的第二十場手搏。雙方各選了三十名手搏高手,敬宗想看時便吩咐打一場或連打二三場。
他有別的玩兒時,便數日十數日也不打一場。
這一天的手博場擺在含元殿外的一處林蔭之中。數十棵參天古柏,將炙人的太陽光擋住了。林間看似雜亂,實際秩序井然地站著球將、侍衛、太監、神策軍及金吾衛的諸多人眾。
敬宗居中而坐,大聲道:“今日是哪兩個手搏?站出來,朕先看看模樣!”他先是直了直腰,又抬起腿架在左腿上,隨即放下,以拳擊椅之扶手,喝道:“腳登何在?白吃飯奴才,整天丟三拉四!哦,你是神策軍的選手?”
敬宗望著最先出場的大漢問。這是一個黑鐵塔一般的大漢,他粗聲粗氣地道:“啟奏皇帝陛下,末將是神策軍的史七虎。”
原來是趙八虎的前一位。他額上長了一個肉瘤,發紅,看了叫人想吐。
“死棄虎?”敬宗哈哈大笑,來了勁頭,“什麼外號不可以叫?
要叫死棄虎?你這樣子能靈活閃動嗎?只怕全是捱打的份吧?”
金吾衛的選手上場了,是一個瘦高精悍的漢子。
“死棄虎?你看,你看金吾衛這個好漢,你肯定抓他不到。”
史七虎叫道:“啟稟皇帝陛下,這人不是金吾衛的,他是茅山道士,他是金吾衛的人怕輸,花錢買來的高手!”
“怎麼?你不是金吾衛的?”敬宗調頭問那人,“你是什麼人?”
那人拜道:“小人本來是茅山道士,最近還俗,在金吾衛混碗飯吃,求皇上恕罪!”
“恕什麼罪?為我皇家效力,理當受賞!好好打這一場,贏了這個死棄虎,朕有賞!”
史七虎道:“末將在神策軍中,為皇家出生入死,皇上何獨恨史七虎來著。”
“你那樣子太難看,朕看著不順眼。”
史七虎默然半晌道:“末將打完這一場就離開神策軍,回坊街上開賭場去,以免皇上看了心煩。”
“好了好了,快打吧。”敬宗根本不想看這個史七虎,史七虎額上那肉瘤很難看,很髒,令他想嘔。“你若——”敬宗想說,你若被這道士殺了,那才好哩!可這話不能說,敬宗還多少明白,所以吐了兩個字後又吞了回去。
但史七虎已經懂得敬宗想說什麼了。他動了殺機。當然,他不是要殺敬宗。他要殺那高瘦精悍,一表人材、氣度極美的茅山道士。殺了這道士,等於是殺了敬宗。
兩個手搏高手各自就位,相對而站,隔著一丈距離。
傳說茅山有法術通神的道士,得三茅真君真傳。但這個受僱於金吾衛的道士,肯定不屬通神者。通神者豈會受僱於金吾衛?
執判太監一揮旗,兩個人便打了起來。
茅山道士衝進場中,便是飛身而起,以飛腿踢出,那史七虎也實在太笨拙,進退幾步,也沒躲開,直到飛腳踹中他的胸部,他才起手去抓,可別人已經踹中了他,他已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