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結婚了,還能怎樣。”
鄭諧說:“姑父,我有個失禮的問題一直想問您。您明知姑姑與您個性、愛好都相差甚遠,卻還是用盡力氣地追求她,娶到她。為什麼呢?賭一口氣?那時想過以後該怎麼辦嗎?”
“小諧,你是想問我,我愛你姑而她不愛我,為什麼我還要娶她吧?我當時就是想娶她,現在也沒後悔。至於為什麼,我沒想過。如果這世上的每一件都要弄得像帳本一樣清楚,就太沒有樂趣了。”
“你倆折騰了這麼多年,您的愛情竟然還沒死掉?”
“我說的是親情。夫妻是人類除了血緣之外最牢固的一種親情,不是說斷就斷得了的。”
“可是人們大多是因為愛情結婚,而不是因為親情結婚,對嗎?”
姑父說:“小諧,你是不是有點婚姻恐懼症了?你今天很奇怪,不像你。”
26…理智與情感(2)
那日的晚餐無驚無喜。
地點選在雲至軒,舊式四合院內,尋常客人要提前半月才訂得到座位。
母親在世時,很喜歡這裡。越是逢年過節父親越不能離開,所以一家人的團圓飯除了在家裡的時候,多半就在這裡吃。很多時候,還加上和和母女倆。
自母親過世後,這裡他便很少來了。
父親與和和的媽媽照例如從天氣開始寒喧,彬彬有禮,客氣周到。等他們動筷,小輩們才開動。
有長輩以及兩名新人在場,場面一點也不親切而熱絡,雖然大家都努力想顯得親切又熱絡。
鄭父說:“上次小諧與和和回來,我們也一起吃過飯,好像還是昨天的事。轉眼間,我們的隊伍就龐大了。”
和和媽說:“世界局勢都變化這麼快,一天一個樣,何況人。小諧,你今天吃的不多,是不是不舒服?”
鄭諧說:“沒有,林阿姨。哦,對,最近胃不太好。”
鄭父說:“他從小就這樣,挑食,吃飯像吃藥,一直以為他會長成小個子,沒想到長這麼高。”他的話是對著楊蔚琪說的,語氣帶一點慈愛,又像在譴責。
鄭諧低頭不語,楊蔚琪微笑。
和和媽說:“身高最主要是遺傳,其次是鍛鍊。和和胃口一向好,從來不挑食,一樣是小個子。”
和和聽到有人提她,從食物裡抬起頭來。她從開宴吃到現在,就沒有停過,連頭都沒怎麼抬。
這樣的話題比較冷,響應者很少。於是鄭父給楊蔚琪與岑世佈菜,對楊說:“你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住在你大伯家吧,我還抱過你。你肯定記不得了。”又對岑世說:“從和和出世那天起,我一直看著她長到這麼大,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她從小就乖,你可不能欺負她。”
岑世謙虛地微笑:“您放心,不會的。”
後來便聊到和和與岑世竟然是大學同學。
鄭父說:“原來這麼有緣。大學時就開始談了?林教授你也不知道這事?小諧你應該知道吧?”
鄭諧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岑世認真而技巧地說:“我們錯過了很多年。但幸運的是又重新遇見了。”
和和幾乎將頭埋進盆子裡,而鄭諧心不在焉地將自己碗裡的肉丸用筷子戳成肉醬。
和和媽問:“小諧與小楊打算什麼時候辦喜事?”
鄭諧抬頭,怔了怔,與楊蔚琪對視了一下,而後開口:“我們正在考慮。”
鄭父說:“明年春天不錯。”又看和和與岑世,“你們倆呢?”
和和用眼角看了岑世一眼,在他打算開口前搶著說:“當然要等哥哥嫂子的喜事辦完後再說。”
鄭父笑:“你小時候不是經常披著床單當婚紗?怎麼現在不急了?”
和和嘻嘻地笑,不作聲。和和媽笑著替她解圍:“和和現在還像小孩子一樣,不像小楊那樣穩重。我看她結婚之前需要好好培訓一番呢。是吧,和和?”
和和低頭繼續笑。在座之人也都陪著笑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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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散場時,時間尚早。鄭諧的父親乘車離開,和和媽媽也自己駕車走了。
夜色非常好,明月當空,只剩鄭諧他們四人。
鄭諧問岑世:“你的傷好了嗎?”
岑世說:“沒事了,多謝關心。”
鄭諧轉向楊蔚琪:“你想去哪兒逛一下?”
楊蔚琪說:“隨便。”想了想,朝和和的方向微笑了一下,“和和,你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