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助的僵立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淒厲的尖叫拔高劃破天際,艾妲死命扭動身軀想掙開,然而光劍卻在此時爆出大量的光芒,源源不盡的光屬性頃刻間湧入她體內,場上的魔僕同一時間停止了動作,突地一道道光芒閃爍而過,伴隨著一個個消逝的魔僕、消滅在空氣裡,而原本瘋狂的黯龍陡然沉寂,表情迷茫困惑。
艾妲的臉漸漸乾枯,乾涸的臉上斑駁不堪、一塊又一塊肌膚碎裂掉落,不到一刻的時間內竟化為一堆粉末,隨風飄散……
而她身後的萊卡爾也不好受,強烈的光屬性進入軀體驅散著本就不多的魔元素,他痛苦的蜷曲著身子,一大片血跡染紅了衣衫。
花花咬著牙承受這股撕裂般的痛楚,眷戀又不捨的看著揚風和琉璃,悲悽的哭喊:「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們……對不起……」
尤帶著淚水的臉混合血水而模糊不清,花花淚眼迷濛的不斷道歉著:「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沒有名子、沒有過去,我有的只是這個當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著……想活著而已……對不起……」
她難過的哭著,低下卻又悲切:「我欠你們的、我還給你們……可是……」咬著唇、無盡苦澀的哀求道:「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好不好……」
揚風看著她久久終於回過神,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不恨妳,不是妳的錯,琉璃也不恨妳的。」
聽到他的回答,花花饜足的笑了,就像花開般燦爛無暇,而後凋零。
瓦西特亞無聲的走到她身旁,深深的睨了她一眼,伸出手將光劍拔起,帶出大量血花、染出一地血紅,萊卡爾慘叫著滑落地面昏厥過去,花花也如同破敗的棉絮般軟軟的倒下,卻仍是死命睜著眼看著瓦西特亞,用嘴型無聲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瓦西特亞幾不可聞的悄聲嘆息,低下身子附耳輕吟:「不恨妳……還有妳的名字,我查到了。」
花花倏地撐大眼,眼底是最後的渴求,瓦西特亞站起身,清雅的微笑道:「花花、花見淚,紫塋國國都的人民,妳家人都很好。」
「呵……」花花低低笑著回應,似放下重擔般緩慢的闔上眼,只是一聲淺淺呢喃似乎融合著宿命的悲涼:「花見淚……花落花見淚啊……」
花花的身影慢慢地褪色,一點一滴透明,最後消散在空氣裡,空中飄浮著如柳絮般的光點、點點晶瑩,召示著曾經存在的痕跡。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她的面容會模糊在眾人的記憶裡,但她的名卻會永恆印在心底,一遍遍述說著不能遺忘的過去。
「唉……」收回惋惜的視線,瓦西特亞彎下身撿起遺落在地面的龍麟印記,轉過身就發現揚風悲傷的神情、眼圈泛紅。
在黯龍收勢之後,驚雷、燃燄和降雪紛紛放下武器,也同時看到了這邊的情景,降雪無聲的拍了拍揚風肩膀安慰;燃燄雖仍是安靜默然,眼底卻有一絲難解的波動;驚雷嘆了口氣,走到揚風身邊自他手上接過琉璃,溫柔的將人平放到地上,摸著近乎冰冷的身體,也忍不住一陣鼻酸:「等我們,待會就帶妳回去了。」
辛司爾遠遠的看見這幕,不禁難過的垂首,生命中沒有那麼多的奇蹟、也沒有那麼多的僥倖,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的消逝是這麼容易,轉眼間活潑開朗的兩人就已離去。
「生命來來去去,有開始就會有結束,我們不需要為死亡哀悼,至少她們在最後能活的沒有遺憾。」紫若雅淡淡的聲音響起,似乎是聽到了辛司爾的心聲,音調輕柔撫慰著。
「我知道了。」辛司爾正了正臉色,再次抬眸又回覆以往的神色。
驚雷安置好琉璃後,望著幾個弟弟妹妹,然後朝黯龍看過去,冷靜的說道:「先喚醒父親再說吧!」
揚風、降雪、燃燄聽話的點頭,收起不該有的情緒,分別站在黯龍的四個方位,隨著一聲淺唱悠遠的咒語,屬性開始晃動,一大型陣法以黯龍為中心展開,四周是火燒的紋路、冰霧貼在肌膚,一陣清涼微風颳過,黯與光交錯著一明一暗、閃爍間融匯成一道巨大光流,螺旋向上攀升,而後直轉疾下衝入黯龍的身體裡。
「呃!」黯龍抱著頭,許多記憶迴歸腦海,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快速放映,他突然睜大雙眼,瞪著眼前所有人。
法陣完成後悄然沒入地底,降雪小心翼翼的喚道:「父親?」
黯龍震了震,眼神轉到降雪身上,虛弱中卻帶著淡淡的溫柔:「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