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腰間劍鞘,定要認準是清風劍無疑,這一來固然能將眾人穩住,但也可想而知勢必如蠅逐血,與我死纏不休,當真如此,想走雖說料非太難,卻免不了要多傷人命,再則錦衣衛三個頭目都不是泛泛之輩,據傳兩位內監總管更屬當今武林中一等一的頂尖高手,為奪回清風劍這五人來聯手夾擊我也未可知,鍾姑娘言之有理,還是少惹麻煩為佳。”
想到這裡,於是取下那人背上的劍鞘,把青鋼劍插入此鞘,,將原屬清風劍的白鯊皮鞘棄至極偏僻處,再拾起那錦衣衛的長劍掂了一掂,頗覺壓手,當下行至荷花池旁投進水中,暗自苦笑:“這一下他們便不致過分糾纏於我,待隨後看到那隻空劍鞘時則又會以為我是真劍入假鞘,以圖矇混過關,那麼入宮盜寶的罪名自然而然就著落在我身上了,屆時便想逃脫干係也難!”猛然一念閃過,這幾年中闖蕩江湖,自己雖非行事魯莽之輩,但如這般大動心機可也實是前所所未有!
他跌足一嘆,長身而起,掠上一座八角涼亭,放眼四顧,但見不遠處燈火通明,百多人扇面形散開,正朝著此間迅速合攏,太子的寢宮早被團團包圍,刀出鞘、弓上弦,直如鐵桶相似。蒙面客實覺好笑,從服色上分辯則既有錦衣衛也有御前侍衛,為首的兩人一個寬額闊口,五十歲開外的年紀,斜背單刀,另一人身材矮胖,黑黲黲的一張臉,兩撇鼠須,目光陰鷙,負手出來,步態凝穩。蒙面客同這二人都打過交道,認得是錦衣衛兩位副指揮使,空手那人名叫顧子休,師承六合門,狡獪多智,背刀那人則是洛陽金刀門弟子,名叫王孫止,見識極廣,武功頗為高強。
蒙面客暗暗皺眉,心村:“我若直接迎將上去未免太著了痕跡,反倒容易叫他們起疑。”於是縱身而下,放輕腳步,覓暗處隱蔽身形,悄無聲息的繞了過去,等離得近了,突然急竄而出,斜刺裡往西南方向奔去,微一提氣,躍上一重殿宇,腳尖連點,“喀喀”幾聲,數對鴛鴦瓦跌下地來,摔得粉碎,果然立時有人叫了起來:“刺客朝著那邊逃了,快拿住他……”一時間呼喝聲急,蜂擁而上。
蒙面客一個倒栽蔥落下,空中急急翻身,這才沒有以頭觸地,踉踉蹌蹌勉強站穩,樣子狼狽異常。便在同時,人影晃動,十幾名御前侍衛趕到將他團團圍住,拳腳兵刃一齊攻了上來。蒙面客心中盤算:“和這些人不可動真,一旦給他們識破我明明可以逃之夭夭,乃是故意逗留於此,勢必前功盡棄,須得極力絆住他們與之周旋。”他打點了主意,當下東一閃,西一退,走避連連,滿身破綻,逼得急了方始胡亂招架幾下,頃刻間胸膛、後背、腰脅、腿上便中了不計其數的粗拳惡腳。
這些御前侍衛遲遲不見司空兄弟現身,猜想兩人已是凶多吉少,料準刺客決非易與之敵,是以一上來便併力圍攻,實則每個人都心虛得很,眼見對方頻頻中招,倒真大出意料之外,均想天可憐見,恐怕是刺客中最為膿包的一個撞在我們手裡了,剛好擒下他在錦衣衛的人面前揚眉吐氣,人同此心,眾皆奮勇,有道是“破鼓眾人錘”,攻勢愈發密集兇狠,此時仍有人不斷陸續趕來,顯是宮中各處全都仔細搜查過了,未見異常,這才齊往東宮會聚,至此周遭已集結了三四百人之多,圍的風雨不透,眾人見場中強弱分明,便即在旁掠陣,並不上前。
蒙面客對這些侍衛的拳腳足可泰然受之,且只運功護體,並不存心反震敵人,一是生怕給人測知真實功底,二來也端的不願多殃池魚,但他卻不得不留意攻來的諸般兵刃,,還需裝的本領低微,往往於利刃及身之前方才險而又險的避過,好在對方要捉活口,又瞧他武功實在稀鬆,,無需擔心他逃走,出手時也就不朝他致命處招呼。蒙面客邊極盡示弱之能事,一邊暗中嘆息,自思出道以來似這般古里古怪的同人交手實是破天荒頭一回。
又苦捱了片刻,一斜眼間,忽見圍在外面的內廷侍衛正分批散去,他不禁一怔,心想我這戲演的委實高明,想是顧、王二人料定自己很快便要遭擒,集眾於此大無必要。他這略一分神,手上力道拿捏自然不如先時精準,對面一人揮拳劈臉打來,他曲臂橫格,本來只求擋開對方的拳勢,勁道僅僅大了半成,那人卻已然經受不起,腕骨登時折斷,大叫聲中,身子向後暴退,仰天一交,背過氣去。這一幕突如其來,那些御前侍衛無不大驚失色,有的一招攻出,慌忙收勢,停在中途不敢再發,更有機靈者看勢頭不對,便欲抽身躍開。
蒙面客見事已至此,一聲清嘯,“呼呼”兩拳閃電般擊出,左腿驀地橫掃,右足“倒踢紫金冠”,但聽得“砰砰砰砰”四聲響過,他身形未離原地,眨眼之間四名御前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