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冰冷,卻有了一層溫度,那溫度使她忘記了掙扎。
“今日,是朕最後一次召你入宮。”他的擁抱很輕柔,呼吸噴灑在她的髮絲間,那樣柔軟。“此後,朕會給你一個安寧,不再讓你捲入深宮那權力的漩渦。”
他突然的轉變,訾汐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
他在說什麼,要給她安寧?
“皇上很喜歡在傷了人之後,又給她一個期望嗎?”訾汐冷聲問。
“不論你怎樣想,朕已經決定給你一個安寧,從此之後唯有男人的戰爭。但你必須答應朕,今日之後永遠不與宮蔚風見面。”
訾汐倏然沉默,腦海百轉千回,思索著永生不見與永生安寧哪個更重要些,而她的取捨又該如何。
取捨,不過只在一念之間。
男人的鬥爭,於她無關,所以……她寧願選擇永生安寧。
“既然皇上都開口承諾了,那訾汐便選永生安寧。”一句話,算是徹底將心中那份情放下了。“但在這之前,我要見一見禹王。”
他輕輕鬆開了她,笑道,“如今你竟還會想見一個廢人,你想,便去罷。”說罷,沒有再看她一眼便離開了御書房。而訾汐則而訾汐孤立在原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門口,那個身影早已隱遁而去。初夏的風吹打在身,為何她卻有種冰冷的感覺呢?
第三十四章:又見禹王
得到了皇上的准許,訾汐並未立刻到死牢去看禹王,而是回到了纖塵院,走近那間曾經是她住的屋子,如今依舊空著,沒有人住。裡面所有的擺設依舊如昨昔,沒有任何人動過的跡象。
她走到衣櫃旁拉開櫥子,從裡邊取出一件雪白的白狐襖子,這雖然只是禹王將她當作林汐筠而贈予她的,卻是她在宮中所收到的唯一一件禮物。
輕輕地將櫥櫃關上,捧著它便朝那森森的死牢走去。
死牢內暗的不像話,幾抹陰風掃來,即使是炎炎夏日仍舊覺得陰寒刺骨。
也不知跟隨牢頭轉了多少彎,終於是到了關押禹王的牢門前,一個髮絲凌亂,衣衫破舊的男人靜靜地倚靠在烏黑的牆壁上。天窗一抹月光灑下,正好沐浴著他的全身,蒼涼盡顯於身。
曾經那個氣度不凡,高傲陰狠的禹王,如今竟然變成了這番模樣嗎?
牢頭開門讓訾汐進去,那鐵鏈的聲響在靜謐無聲的牢中不斷迴響著,刺耳入骨。可靜靠在牆壁上的他卻沒有絲毫反映,仍舊閉眼,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中。
他,真如宮蔚風所說的,瘋了?
不,不像,此時的他反倒更加冷靜。
“禹王。”訾汐開口低喚,這一聲讓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絲毫未被牢中陰沉之氣削弱的目光仍舊如矩,直射人心底。
“王爺果然還是王爺,即使再惡劣的環境下,都能保持你的冷靜。可為何對於元妃這件事,你卻冷靜不了呢?”訾汐一邊說,一邊走到他面前,於他跟前與之面對面坐下。
“數月不見,你卻像脫胎換骨了似的。”他含笑說著,沙啞的聲音裡蒼涼盡顯。“你該經歷了何種波折,才落得如此……”
“我已經下嫁給陵王為妾,就在你被皇上關押入牢的那一刻。”訾汐話說的平靜,可禹王臉上的鎮定卻再也掛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之色,“你說什麼!你下嫁給陵王為妾?”
“是皇上親自指婚呢,還賜名懷汐夫人。”
禹王怔怔地望著她許久,突然大笑了起來,“懷汐夫人……皇上為了與陵王鬥,竟然賜名懷汐夫人,真是可笑。怎麼,宮蔚風不是和皇上一路嗎,竟也將你的事對他隱瞞了。”
訾汐絲毫不介意他的話中之話,只將手中的白狐襖子遞給他,“這是禹王送給訾汐的,如今我將它轉增回你,牢內陰寒之氣甚重,用它披在身上保重身子。”
他慘淡一笑,沒有伸手去接,“如今人已廢,還保重身子作甚。”
她硬是將襖子塞到他身上,“不論如何,還請禹王保重身體。”
“你今日來,不會只為送一件襖子吧。”
“禹王仍舊是禹王,我是想問你一件事,關於……你強暴汐筠郡主之事。”
他的臉色倏然一變,“你,都知道了!”
“我已經見過汐筠郡主的貼身侍女宣兒了,她說,汐筠郡主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從鳳台上跳下來的。”
“那麼,她為何要從鳳台上跳下來?”
禹王的聲音一頓,半天才吐出一句,“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