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書,也沒有讓她可以打發漫漫長夜的地方。
這樣一細想,她掀起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離開臥室,打算去那間改造成書房的大廳裡看看書,消磨時間。
在樓上就看到了很暗淡的光,走到了樓梯口才發現,書房確實亮著的。她走得近了,扶著欄杆往下看,趙初年坐在書房內。他開著一盞檯燈,四周是高達的書架,燈光無法到達,屋子裡只有他所在的地方時光明的。
從上往下看,他慢慢翻著膝蓋上的書,像是一個隨時可以消失的影子。
孟緹扶著木欄杆,慢慢走下樓梯,動作很輕。兩側的書架在她前行的腳步中徐徐後退,把她徹底包圍起來。趙初年聽到了腳步聲,把書放在桌子上,對她展開雙臂。
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和西裝褲,衣服有一種漿洗後的清香。
孟緹用左手握住他的手,趙初年側了側身子,讓出那張單人沙發的一半,拉著她坐下。單人沙發坐兩個人略略有點擠,但彼此偎依著,時分溫暖。
“沒睡著?”趙初年伸手扶上她的額頭。“頭還暈嗎?”
“好多了。”
“手腕還痛嗎?”
“動起來就有點痛,還很癢。”
趙初年伸手扶著她的臉,低語:“忍一忍。癢的話是慢慢在痊癒了,這種草藥對傷筋動骨很有效,我以前經常用。”
“嗯,哥哥。”她低聲問,“你也沒睡覺,是在看什麼?”
她說話間已經看到書桌上的書了,是父親的那本《白雁》。《白雁》的封面簡單到樸素,陰鬱的天空,兩隻大雁振翅飛翔,除此外,只有坐著和書名。
孟緹若有所思地問:“哥哥,枯槐這個筆名是怎麼來的?”
她只穿著睡衣,趙初年拿起自己搭在扶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解釋道:“爸爸曾經寫過一首古體詩,自比枯槐,所以二伯就用了這個當筆名。”
“為什麼不以範夜這個筆名呢?”孟緹說。
“這些書畢竟是自傳性質,都是我們在福來巷住的三個月內寫的。爸爸文稿裡有’唯述平生坎坷‘這樣的話,大概是不願意公佈的。”趙初年說,“但二伯覺得,那些書友必要出版,這是個幾年,所以採取了折中的方式。”
“嗯,”孟緹凝神想了想,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