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磊清楚,兒子擁有滿腔熱情,常常一股腦兒的熱,兒子有主見,喜歡自己選擇自己的路,這些年,不是沒看見薛守栩的成績,每年父親節送來的照片,薛磊就算不是太明白裡面的意涵,也總覺得照片雖輕,卻沉且熱燙,每年不忘的這舉動,也是一份誠懇孝心。
他不瞭解夏茵這女人,但從資料上,他確信這不該是薛守栩的伴侶,她配不上他。
於是,即使看見薛守栩掙扎的目光,薛磊仍舊是冷著聲,硬道:“就這一個條件。”
第9章(2)
薛守栩黯下眸光,陷入長考。
一個月?能不賭嗎?
他不想夏茵傷心,但他知道,這一分鐘太過清楚的明瞭到,這是父親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結冰的親子關係,藉由這回他的聽話,將會融去寒冰,如果他再倔下去,傷的是父親的心。
忍耐一個月,可以換來支援,或許,算划算。
那,他深愛的夏茵呢?
他不由得不相信他們之間那抹深刻的牽絆,九年日子,他們都對彼此惦記著,或許,他是說或許,夏茵能明白他的掙扎。
想到這兒,薛守栩忽然生出了力量,他憶起開展那天,他很迷惑,對自己生氣無力時,夏茵說的話——你明明很清楚,其實你不是做不到,只是知道自己不適合不喜歡,可是你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對蔣青不服氣,所以你乾脆離開,眼不見為淨。
他覺得,她是這樣明白他,一定……可以諒解他的。
他仰起目光,眼前,是父親淡淡的眸,眸下的皺紋,再次提醒他自己還沒作抉擇。
“好,就一個月。”
薛守栩答應了。
他愛夏茵,他又再一次感覺這愛情,在他為了這個條件而掙扎,如果不愛她,不會掙扎。真可怕,愛情種得太深,什麼時候,她成了可比家人的存在?
薛守栩忽然笑了,他對著父親,很有信心地道:“我們不會分開的。”
薛磊怔住,眼露詫異地看著兒子,久久說不出話。
一個月,沒那麼簡單。
他被護送出大宅,薛磊派了一名助理監視他的行蹤——也就是,他連打電話跟夏茵講都不行。
薛守栩坐在深黑色高階賓士房車裡,司機正是薛磊派來監視他的人,薛守栩認得他,是管家杜叔的大兒子,叫杜嚴,比他大一歲,從小就在他家工作,一直到現在。
薛守栩跟杜嚴沒有交情,杜嚴人如其名,方正的臉,表情嚴肅,一句話也不吭,聽了任務內容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只是很快上了車發動車子,載薛守栩離開。
於是,薛守栩只能選擇憑空消失,從夏茵的生活裡蒸發。
他指示杜嚴到強尼的家,將還在睡的強尼挖起床。
“前幾天不是有工作上門?去越遠的地方越好,幫我聯絡。”
強尼打著哈欠,看見旁邊一名陌生人,驚嚇道:“這誰?!”七點鐘跑來他家,還帶一個沒見過的男人,重點是還說要去越遠越好的地方工作?!
“你別管。”薛守栩催促:“上次你不是說有工作要去冰島?我記得還有智利,快幫我聯絡上,我要去。”
強尼被嚇得清醒,他瞠眸,想了一下,才回:“都推掉了,展覽剛結束,你現在炙手可熱,我都幫你找在攝影棚就能OK的工作,你應該涼涼地操縱模特兒火烤又泡水的,幹麼自己跑那麼遠?”
薛守栩不耐煩。“別廢話,快幫我找。”
強尼翻了個白眼,還想再辯,卻看進薛守栩冷冷的目光,知道事情嚴重。
強尼嘆氣道:“有啦!有個慈善機構上個月約你隨他們團去肯亞,你去不去?錢很少,我早早就推掉了。”
“去,快幫我聯絡,沒有錢也無妨。”
強尼嘀嘀咕咕,邊著手準備邊該該叫:“非洲喔?我就知道做你助理,不能閒太久,非洲非洲,光轉機就會要了我半條命……”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上個月邀約的慈善團體早出發了,強尼皺著眉邊抱怨邊找。“幹麼一定要出國的工作?還這麼急?”
旁邊,薛守栩坐在沙發,杜嚴始終站在旁邊,強尼漸漸習慣薛守栩旁邊有一個基本配備,杜嚴到現在沒開過口,強尼適應力強,乾脆當他不在場。
強尼又道:“心情不好?以前你每次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不快樂的事,就會想逃離臺灣,到九霄雲外,狠狠離開,不對啊……你最近應該春風得意,我不了。”
“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