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一個好美色的明朝臣子,如今,她的男人也這樣婉轉的求了她。
“自然,這是我博爾濟吉特氏的家門榮光。”烏林珠這樣說著,心卻一直跳著,出了那片大草原,別人一直都說她是個聰明人,其實她從不覺得自己聰明,不然,她覺得在她聽懂他的意圖後,應該言辭鑿鑿的拒絕他,而不是心生一絲期待。
“福晉可曾聽過孝莊太后勸降洪成疇的故事?”就在今兒一早,延瑋拉著她的手笑著與她這樣說。
雖是嫁了他十幾年,也給他生了幾個孩子,可烏林珠,從來不認識他,她只知道,他待她不錯,對她總是恭恭敬敬的,也總是對她笑,可那笑,與那草原上的僧格岱欽不一樣,同樣是露著八顆牙齒,也同樣的勾帶著眉眼都彎,可她就是知道不一樣,因為她在僧格岱欽眼睛裡,瞧見的是她烏林珠自己,而這延瑋的眼睛裡,她瞧見的是那個來自科爾沁的格格。
她沒想過,再見僧格岱欽的機會,會是延瑋給的。
如此反覆的想著,烏林珠把自己繞進了一個稀泥般的境地。
她想見他一面,發了瘋的想著,不用幹什麼,只是見一面,可如何見,怎麼見,見了又要說什麼,說了什麼又能如何?
是啊,這怎生是好呢,她如今這身份,不容她想這個啊,可這心裡頭,就像是掛了一個勾縮骨的那個勾子刑具,她越是掙扎,心就越是痛,越是痛,那些青蔥的過往就越死命的往出鑽,一個心撲騰撲騰跳著,她真真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卻說那烏林珠,自打僧格岱欽返京回來後,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雖是這人前端莊依舊,可成日裡若在窗前一立,便是兩三個時辰,府上的人都偷著說,‘瞧瞧,福晉又愣神兒了,她那魂兒啊,指不定又飄到那青梅的身上了!這怎生是好吶!’
咱們掉轉槍頭,先來看那烏林珠。
第九五回 月半彎猴子撈月 冷秋風殘月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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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小猴兒看看那小火盆跳躍的火光,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今年的秋獮我一定會去。”
孟秋哭夠了,長者般的哄著她,“小姐,你別灰心,這次見不到果齊司渾,下次再說。”
那她呢,總是要往前走的不是?
有一點,小猴兒是崇拜孟姨的,她幾乎哭得她衣襟一片溼潤,卻愣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裝了介麼多年的啞巴,背後要有多大的力量撐著她?
孟秋開始顫抖,眼淚無聲的從眼睛裡流了出來,直至淚流滿面,小猴兒向前走了一步,給她一個抱著她哭的機會,輕輕拍哄著痛哭流涕的孟秋,小猴兒皺起了眉輕笑,她想:阿瑪,額娘,弟弟,你們可別嫌我冷血啊,沒招兒啊,我是真的哭不出來。
是啊,二百一十五口。
小猴兒搖搖頭,並沒有接,只是瞄了一眼那小火盆兒,笑笑道,“二百多口人,介麼個燒法兒也不夠花啊。”
小猴兒下了樹,到了她的身邊兒,孟秋抬頭看她,滿是褶皺的眼睛裡泛出的是疼痛而隱忍的淚,孟秋把手裡的未燃的紙錢遞給了小猴兒些許。
她沒想過如孟姨般萬事謹慎的人,也會做出這樣悖逆的事。
當坐在樹上許久的小猴兒,看見在院子角落裡的火光和熟悉的身影,她是意外的。
王府雖不比宮裡那般嚴謹,可私下燒紙錢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七月十四的夜晚,陰風陣陣,這是陰間與陽間人見面的日子,若是一陣風,也許會是故人在輕柔的撫摸你的臉,若是一場雨,也許會是天為陰陽相隔的人們流的眼淚。
……
她覺得她很好啊。
她不好麼?怎麼人人都說她不好?
咦?
小猴兒抽搭著鼻涕,一句句的說著閒話兒,穀子終於停下了手上的活計,再抬頭時,眼淚已經是滿臉,她說:“這世上我只你一個家人,你不好,我怎麼好?!”
“喂!”
“誒,你那秀才不說高中了就娶你麼,都要當人家媳婦兒了,氣性介麼大,日子咋過?”
“喂,恁說這日子一天天多好啊,哭個屁啊你!”
“氣多了生褶子,你們家秀才該嫌棄你了。”小猴兒抓著手絹兒擤著鼻涕,逗著穀子,“喂,你再氣我就給把你嫁那臊狐狸了?到時候氣死你那書呆子相好的,可別找我要人。”
她覺得說了那些,她便再也沒有做人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