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力的舌頭一點點的撕開她的傷口,隨之而來的是滿腔的酒氣,和噴的那般急促的呼吸,涼而結實的身體將她逼到木桶的最邊緣,壓的兇,來的猛,小猴兒只得伸手去環住他的脖子,仰頭迎上去,才能換得一絲呼吸,兩張嘴擠在一起,想是互吮著新鮮的葡萄,滿滿的脹脹的,溢位了汁,嘬的嘖嘖作響。
小猴兒覺得自己說了這話,可事實上,她的嘴抿的像是一道剛長好的傷口。
你啞巴了啊?道是放個屁啊!
其實想想,最近幾次也不是那麼的疼,而且,而且……聽著那玉器放在桌上的‘鐺’聲,小猴兒小腹莫名的有些鼓脹,她知道,那是延珏的習慣,他總是習慣脫光了之後,再摘下他的扳指。
他……真是……
“呦,原來是你,走錯屋兒了吧。”小猴兒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混著熱氣兒竄在屋裡兒,可其實她承不承認都是事實,從她瞧見他的影子的時候,她那一肚子火兒莫名其妙的都沒了,反是聽著他安靜的只剩下脫衣衫的聲音,下意識的嚥了嚥唾沫,鎖骨動了動,許是這水太熱了,她覺得自己的臉燻紅的像一隻螃蟹。
“誰他媽讓你進來的,滾出去!”並不算太輕的闔門聲兒,讓氣兒原本就不順的小猴兒翻兒了,穀子不在,她並不習慣**對著每一個奴才,然當她一會身兒,瞧著那仕女屏風上映著的頎長的身影,眉頭擰了起來,花瓣也隨著緊湊了一分。
“呸!丟就丟了,誰他媽稀罕送你!”小猴兒拿著毛巾忿忿的砸了下水面,那不知是誰頗有閒情丟下去的花瓣揚了起來,紅豔豔的貼到了小猴兒的眉尾。
甭鬧了,介會兒指不定跟哪兒屋裡頭,哪個娘們兒拿著破玩意兒哄著他丫的呢!
他念著她?
半晌,當小猴兒跳下那桶熱水時,竟激的連連噴嚏了許久,春禧說,“聽說打噴嚏是有人唸叨著呢!定是爺兒念著你呢!”
“呀!主子!這是怎麼啦?!”滿院子找小猴兒的春禧瞧見院子口那抱著膀子哆嗦,臉色青紫,全身**的主子,嚇的大叫一聲,趕緊跑過來,緊接著四處忙著的金銀扣兒等等丫頭趕緊拿氅衣的拿氅衣,燒熱水的燒熱水,遞暖手爐的遞暖手爐,園子裡亂做一團。
……
可天不遂人願,直到小猴兒的大半個身子都浸到水裡,撈的殘燈終於因為沾到水而無情的滅了,還是屁都沒一個。
對,反正必須找著。
她跟自己說,他愛他媽要不要,那是她熬了半宿弄出來的玩意兒,她得找著。
七月的井水真他媽涼啊,那水像針似的往骨縫兒裡扎,小猴兒的臉也不知道是因為極冷還是充血,脹的額頭筋都出來了,她擰著眉頭,咬著嘴唇,餓死鬼撈魚等活命似的撈著。
深井之下,自言自語,如此反覆,眼珠子都快戳到水面的當下,還是黑漆漆的嘛都瞧不見,小猴兒啐了一聲,又向下滑了幾分,實在是倒掛著充血不舒服,小猴兒索性貼在水面,伸手去撈。
“別他媽讓我找著你……”
“你大爺的,他媽長腿了啊……”
聽著胯骨咔咔一聲兒,在腿都劈快橫了之後,可下是將巴兒撐住了,鼻端長吁了一口氣,小猴兒把井繩纏到腰上,以一個極為彆扭的姿勢,倒掛金鉤的翻了下去,一陣井底的涼氣撲面而來,激的小猴兒全身激靈,她拿著燈照著黑洞洞的水面,嘴唇因倒掛而充血的發麻的啐著,“趕緊滾出來,知道不,出來小爺兒饒你不死……”
晃悠了半天,井繩‘吱吱’發響,小猴兒費勁的蹬上了滑不溜丟的井壁上,劈腿,再劈腿,呦,我操!
吊著井繩往下順的小猴兒,若不是嘴上吃力的叼著一杆燈,她定要從爺爺輩兒往上再罵個幾代,嘛破地方!黑成介模樣兒!
未到十五,月亮半彎,像是咧著嘴嘲笑著牛郎織女,明兒又要散夥了。
誒,主子人哩?
瞧著那個撒鴨子沒影兒的格格,春禧咯咯傻笑了一陣兒,笨笨噠噠的跑回的槐暖軒,原是想跟主子說格格走啦,可是——
“那你是不是惦著石榴栽呢?”春禧傻傻的瞪著眼睛問,烏布里狠敲了她一記,“當然是!笨蛋!”
“閉嘴!”烏布里伸手去捂她的嘴,‘惡狠狠’的跟她說,“你回去就說,我惦著我種的一棵石榴栽,我得回去瞧瞧。”說話間,烏布里的腳已朝向了門外。
“呀,不對啊!”春禧說,“我們主子也從來不正眼瞧七爺兒,可她喜歡著他哩!”
園子裡的花燈猶在,戲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