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他們又何曾見過這般人物?
呃……
一聲摔杯的動靜兒後,周遭的眾人都傻了眼了。
一聲飲盡——
一聲嬌喝——
“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嗝——我敬你!”
卻說正想著,那手下擎著的咯吱窩的猴子倏的掙的她一個踉蹌,接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那猴子胡亂抓起桌上堯武新倒的那杯茶,栽栽楞楞的倆腿畫圈兒的朝僧格岱欽走過去。
穀子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兒,翻了一個白眼兒,邊上前伺候著爛泥似的猴子起身,邊心下唸叨著,嘿,恁說這猴子雖不是千杯不醉,可如今這般跟一陌生人喝的不知東南西北的倒也是沒有過的啊!
籲……
“……”除了失笑,僧格岱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謂端杯不飲失了敬重,僧格岱欽所幸自個兒仰頭喝下那盅內茶,而後無奈的看向穀子,只道,“勞煩姑姑。”
“嘛……最後一杯?嗝——”小猴兒倆手抱著似是灌鉛的腦袋打了個酒嗝後,眯縫著呲呲牙笑著嘟囔,“打烊了?”
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僧格岱欽瞭然的擺擺手制止了,他看向那個耷拉著腦袋,頻頻磕頭,已是半夢半醒之間的小猴兒,雙手舉起茶盞,朗聲道,“今日與七爺和福晉一聚,僧格方知何為英雄與巾幗,可正所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僧格在此以茶代酒,敬福晉最後一杯。”
“眨嘛眼,裝星星?”小猴兒攢著眉頭,醉笑著直接戳穿穀子,如此這般,直讓穀子臉憋的通紅,無奈的她只得也看向僧王,咬牙屈膝道,“奴才失禮,知不該掃了二位主子興致,可我們主子……”
“主子——”穀子一瘸一拐的上前,藉著幫她整整衣服的由子,跟她使著眼神兒,提醒她如此場合並不合適,無奈——
要不是不合適,穀子這會兒真想衝上去捂住她的嘴,這大庭廣眾把七爺換作‘那廝’,她不是醉了又是怎麼?
小爺兒這是真醉了!
呦喂——
“醉?”小猴兒輕笑,那拄著臉的手因拄的大力,把一張好好的臉擠得變了形兒,她漫不經心的盯著僧格岱欽,一雙醉眼眨的緩慢,輕笑半晌,打了個酒嗝,瞥瞥延珏去休息的方向,煞有介事的道,“我又不是那廝,我介酒量……嗝——好著呢。”
卻見對坐的僧格岱欽搖頭失笑,只道,“福晉醉了。”
“介是嘛酒,澀澀的,沒勁兒——”咂了一口那杯中‘酒’,小猴兒攢起了眉頭。
“去……嗝——去換壺熱的……來。”小猴兒有些口吃,彎起的眉眼和酡紅的臉上滿是醉色,堯武接過酒,看看那桌上橫七倒八的空酒壺,再看看一直朝他皺眉搖頭的穀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向自家將軍,見他瞥了一眼手中茶盞,便心下有數,匆匆退了下去,待再返席間,給小猴兒斟上那熱氣騰騰的‘酒’後,退到了一旁。
秋夜風冷,小猴兒一個激靈,打了不知是今晚的第幾個噴嚏,接過趕忙上前的穀子手裡新換的手絹,她眨著似是有些朦朧的醉眼,動作遲緩,不無形象的擤著鼻涕,接著在僧格岱欽的略微皺眉下,她甩著那手絹,招手喚來堯武,懶嗒嗒的遞過去始終沒有離手的酒壺。
阿嚏——
眼前人究竟是僧格岱欽還是阿瑪?
就著熱酒,裹緊雪貂裘,小猴兒單手撐頭聽他說著,緩慢眨動的眼裡映出的那個臉帶疤痕的蒙古漢子,經常會讓她模糊——
時人人人敬他是戰神,他卻字裡行間不肯登上神臺。
說起勝利時,他會毫不吝惜的把功放在那些佚名小卒身上,說起失敗時,他也絕不遮掩的自我反省。
當然,也並非是全無,至少如今在小猴兒看來,僧格岱欽是一個磊落的漢子。
卻說一來二番推與,縱是石猴子想灌醉僧格岱欽,卻也委實不好提換酒之事,遂他持茶盞,她端酒杯,二人天南地北的說著。原是小猴兒摒著十二分精神想從僧格岱欽的話茬兒裡挑揀出來自個兒想知道的,可許是他並不贅言,又許是那十年前過於久遠,再或許是她父石敢畢竟是時至今日人人喊打的‘大奸臣’,恁是任何一個朝廷命官腦子沒事兒都不會隨便提及,遂一來二去,除卻一些她並不反感的兵營,塞外之類的話題,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收穫。
不飲酒,便就茶。
第八四回 妻耍狠狠不下心 振夫綱綱舉目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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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那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