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他仔仔細細瞧了半晌,同那矇眼大夫道:“手被炭火燙傷,傷患處紅腫皮皺,還有幾處流膿。”
“傷處可有見血?”大夫問。
“有。”
卻見那大夫似是琢磨了一番後道:“這樣,老夫開兩個方子給您,一服用作塗抹,而另一服,若是待會兒燒了起來,便服下,若是不燒,便可不用,畢竟如今這位夫人懷著身孕,雖這藥效不大,可是藥三分毒,能不用盡量不要用。”
“好,有勞先生了。”
……
半晌後,當堯武拾掇了一地狼藉,又抱著那丫頭離開後,屋裡終於只剩小猴兒和僧格岱欽,彼時小猴兒雙腳的繩子也被匕首挑了開,而那匕首,小猴兒不瞎——
“把刀還我。”她攤著燒的流膿的手,語氣是不鹹不淡。
“別動,先上了藥再說。”僧格岱欽沒抬頭,只顧擺拿著竹板攪和著那看上去黏糊糊,黑黢黢的草藥,他抓過她的手時,小猴兒壓根兒沒掙扎。
到不是別的,而是小猴兒不傻不蠢,甭說她如今手腳自由了,就算老天再給她四個胳膊腿兒,她全都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不可能比劃過眼前的大塊頭。
以卵擊石的事兒,那是傻逼乾的,更何況如今她肚子裡還有個小崽子,哪裡經得起拼命的把式?
於是,小猴兒也由著他把那些屎一樣的藥塗在她的手上。
還別說,雖不覺疼痛,可那藥在手上卻是涼涼的,很舒服。
他的動作很輕,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笨拙,尤其是塗到那帶血帶膿的地兒,那剜藥的竹板比劃了好幾次才為難的貼了上去。
小猴兒不是傻子,即便他不抬頭,也知道這廝八成又是那副表情。
小猴兒更不是呆子,僧格岱欽屢次救她出鬼門關,如果只用兒女私情來解釋,純屬放屁。
她石猴子臉上沒花兒,她可沒自戀到這份兒上。
她石猴子命再硬,也不可能一次次都是老天幫忙。
且不說那推她入水的人不可能蠢到不瞧見她嚥氣兒就走,就說那麼背的地兒,他僧格岱欽能趕巧給她撈出來,事後又那麼痛快的從守衛並不少的果府給她帶出來,那絕對不可能是眼前這人一人之力能做到的事兒。
猛然間,小猴兒只覺得,有些事兒,說不通。
“怎麼,有話要問我?”僧格岱欽把布條繫了一個結兒後,抬頭迎上小猴兒打量的眼。
小猴兒聳肩笑笑,“呵,尼了真逗,我問你你就會說?”可不,他要說早說了,何必弄這些做好事不留名的彎彎腸子?
僧格岱欽並未作答,只是乾乾的笑笑,算是預設了她的話,而後他從腰上摘下了那把蒙古剔,又遞給了她。
他淡淡的道:“現在就你和我,你要罵就罵吧。”
小猴兒拔刀瞧瞧,挑起了眉眼兒:“嗬,介年頭新鮮,找吃喝找娘們兒的見多了,介還他媽有找罵的?”
嗯?
僧格岱欽似是有些意外,他一抬頭,卻見小猴兒揚揚那包的粽子似的手,竟頗為輕鬆的道了聲——
“謝了。”
謝了?
不得不說,僧格岱欽當真怔楞了好半晌,畢竟他以為他們這輩子也回不去從前了。
“怎麼著,讓人給點穴了?”小猴兒沒心的逗著哏兒,這不逗還好,一逗僧格岱欽更摸不著脈了。
他這會兒真想劈開她的腦袋,好好瞧瞧,這丫頭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
卻見此時小猴兒扳起了腿兒,擼起了褲管兒,露出一節白花花的小藕腿兒,接著扯了一根兒才剛包紮沒用完的布條兒,把匕首一圈圈兒纏在了小腿兒上固定好,又落了褲管兒。
待抬起頭後,卻見僧格岱欽一張閻王面是又黑,又紅,而某些方面少根兒筋的小猴兒壓根兒不知道,那紅從哪兒來。
“那個,我能走麼?”懶得再說廢話,她只挑關鍵的問。
“不能。”僧格岱欽也沒轉彎。
小猴兒掃了他一眼,並沒問為什麼,只問:“如果我非要走呢?”
僧格岱欽淡淡地說:“穀子姑娘現在被照顧的很好。”
得,明白了!
小猴兒忽然拍拍僧格岱欽結實的肩膀頭子,笑的是不冷不熱。
“僧格岱欽,我道是真沒冤枉了你,你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
有了以上對白,接下來的日子,小猴兒也是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那就是,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