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轉身過去,再轉過來時,手上已然多了那個托盤,而那之上的盈潤的東珠,被火光照的是那般的泛著光澤。
此時眾人又有哪個不知,此時賞七爺兒這顆東珠,不緊緊只是一顆東珠而已?
只見此時席間的眾阿哥們和大臣們,無論願或不願,紛紛迎合聖心,一齊跪倒,山呼萬歲。
卻聽保酆帝並未喚眾人起來,而是興高采烈的一揮手道:“先皇在世時,曾數次與朕說,我艾新覺羅後世子孫,當尊皇考所行,習武木蘭,毋忘家法,朕雖在位十餘年,因邊疆戰事等等原因,並未連年習武木蘭,然先皇教導卻從不敢忘,我大清是馬背上得的天下,便是我後世子孫如今偏安,也萬萬不能忘之!”
這一番話蕩氣在眾人間,此時又有誰聽不出來那則肆武優者‘傳承’的意味?!
卻聽保酆帝又是隨和道,“今兒一早,在甕城上,朕便許過,幾位阿哥誰獵的最多,這顆東珠便賞了誰,所以,老七,當賞!”
此時鑾駕下的所有皇子和大臣無一心不是波瀾的,甚至延瑋袖子下的拳頭,都已經攥出了聲兒,他的面上雖是不動聲色,心中有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他不服!不甘!
若輸給老二,他咬咬牙也認,可你讓他眼睜睜看著儲位落到老七這毛頭小子身上,他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
他老七除了阿瑪的偏心眼子,他憑什麼!
延瑋此時的心如烈火烹油,濺的霹靂啪啦,然就在他拳頭攥的幾乎不過血的同時,確聽那始終跪在眾人之前的延珏忽的搶前一步,跪下奏道:“皇阿瑪懸如此重賞激勵兒臣等不忘祖業,足見聖心寬厚,兒臣今日雖僥倖勝得幾位哥哥們,然此東珠乃先祖傳與父皇的寶物,兒臣一屆只懂騎射之人,萬萬擔不起這樣重的賞賜。”
聽了延珏這般說,保酆帝只當他是欲拒還迎,又笑道,“老七,你又何必謙遜,肆武是我大清的跟本,朕說你擔的起,你便擔得起!”
然這話一落,延珏確忽的再度揖道:“謝皇阿瑪厚愛,然兒臣並非謙遜,只是兒臣忽的想到那耶律延禧……”
在眾人的倒抽氣聲中,延珏頓了頓,也不顧那氣氛驟然冷凝,接著朗聲道:“兒臣不配這東珠。”
延珏這一番話罷了,眾人無一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七爺瘋了不成!
那耶律延禧是何人?!
不正是那遼國的亡國之君!騎射勇武過人,確是昏庸無比!
而七爺兒此時用這不詳之人做比,跟本就是再說,他不配那皇位!
此時這話,同打在保酆帝臉上一個大巴掌有什麼區別!
卻見此時保酆帝看向自己的小兒子,已是雙目射釘!
他氣的全身顫抖,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卻聽延珏此時又道:“兒臣當真不配這東珠,若是皇阿瑪真的想要賞兒臣,兒臣想換一樣東西。”
保酆帝眼中之火早已燃起,瀕臨與狂怒之下,他猛咳一陣後,沉聲道:“說。”
“兒臣不娶那寶星格格。”
卻聽話語剛落,保酆帝已是怒極難忍,竟三兩步竄下鑾駕,當著眾人之面,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延珏臉上!
“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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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言不語了
第六回 夢裡不知身是客 星月留得一壺香
詞曰:帳中燭火盈,伉儷剪影,秋風夜雨避方晴。夢裡不知身是客,壺漏驟停。
怨女痴兒郎,年少輕狂,恩仇暫且拋兩旁。星月留得一壺香,永不相忘。
小猴兒在一陣顛簸中醒來,她三番兩次的抬起眼皮,然卻都是光才擠進來一丁點兒,就無力的又再闔了回去,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兩個人在說話。
“阿克敦怎麼樣了?”
“回主子,才剛醒了,吃了些東西,服了藥這會兒又睡過去了。”
“他情緒如何?”
“呵,才剛醒了還摸著自個兒寶貝跟我開玩笑說,哪條腿兒斷了都行,那條沒斷,就是人間一大幸事,呵……那臊狐狸……整天滿腦子就知道惦記那點兒事兒……”
“要不然呢,學你啊?二十好幾,也沒個像樣親事,這知道的是你不上心,這不知道的,背後指不定怎麼嚼你舌根子。”
“愛怎麼嚼怎麼嚼,我精衛行的正,坐的直,我怕誰說!”
“瞧瞧,這牛勁又上來了,我還說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