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外。小巷裡面車都很難開進去,只能靠步行進去了。
毛文卿和蕭平一起下了車,然後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他:“小蕭,我這位老朋友的脾氣倔得很。要是他真的不願意幫忙,請你看我薄面不要怪他。”
見毛文卿神情嚴肅,蕭平忍不住笑道:“您放心,你那位朋友見了我的珍珠。這絕對不會是問題的。”
毛文卿可沒有蕭平的信心,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率先走進了小巷。小巷盡頭有個用竹籬笆圍著的院子。雖然眼下已近初冬,但面積不大的院子裡還是花木繁盛。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毛文卿上前敲響了院門,過了一會才有人出來開了門。
院門剛一開啟。蕭平就被嚇了一跳。開門的是個七尺大漢,頭頂已經比門框還高了,粗手大腳的簡直就象NBA的強力中鋒。不過從他花白的頭髮來看,年紀應該有五十多了,高大的身形也已經有些佝僂。
“大薛,好久不見啦!”毛文卿先跟大個子打了招呼,然後樂呵呵地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薛誠,省城最好的珍珠工藝師。蕭平,我的好朋友,這次專門來請你幫忙的。”
蕭平本來還以為這大漢是那位珍珠工藝師的家人呢,在知道原來他就是工藝師本人後不禁大吃一驚。看著對方蒲扇大的手掌和胡蘿蔔似的手指,蕭平實在很難把這粗獷的大漢和精細的珍珠加工工作聯絡在一起。
不過蕭平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很快就剋制了心中的驚訝,微笑著向薛誠打招呼:“薛師傅,你好。”
“你好。”薛誠甕聲甕氣地向蕭平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不過薛誠看到毛文卿似乎並不高興,和蕭平打過招呼就皺起眉頭對他道:“又帶了莫名其妙的朋友來找我幫忙?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以後這事別來麻煩我!”
聽了薛誠的話蕭平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做人未免也太直接了。自己還在旁邊呢,他就已經抱怨開了,豈不是把毛文卿弄得很尷尬麼?
毛文卿顯然已經習慣了薛誠的脾氣,只是對蕭平略帶歉意地一笑,繼續試著說服薛誠:“你說的是再有普通的工作就不要去麻煩你了,不過蕭平帶來的珍珠可全是上品,你看了以後肯定會感興趣!”
毛文卿只是為了說服薛誠隨便亂說,卻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歪打正著,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薛誠也被毛文卿的話打動了,遲疑了一下還是讓步道:“那就進來吧。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珍珠的品相不好,我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撂下這句話後,薛誠轉身就往屋子裡走,居然就把蕭平和毛文卿扔下不管了。
看著薛誠高大的背影,毛文卿苦笑著對蕭平道:“小蕭,大薛就是這臭脾氣,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不過他的本事確實是好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平當然不會和薛誠斤斤計較,只是淡淡笑道:“沒事,一般有本事的人總會有點脾氣,我能理解。”
“快進來吧,在外面嘟囔什麼啊?”屋子裡傳出薛誠不耐煩的聲音。蕭平和毛文卿相視一笑,一起走進了薛誠家的院子。
薛誠動作很快,蕭平和毛文卿剛進院子,他已經夾著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從屋裡出來了。薛誠看都沒看兩人,直接把桌椅擺在院子裡,在桌邊坐下後大大咧咧道:“把珍珠拿出來看看吧,我再說一遍,珍珠不好別指望我會動手。”
蕭平也不廢話,直接把裝珍珠的小口袋拿出來,放在薛誠的大手上。
薛誠的手一接觸到小小的棉布口袋,神色立刻就是一變,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道:“都挺大啊,好像全是走盤珠,不錯不錯!”
見薛誠只是隔著口袋碰到裡面的珍珠,就已經知道了珍珠的大小和形狀,蕭平對他的信心也更足了幾分。看來毛文卿說得沒錯,這大個子還確實有些本事,也讓對薛誠的手藝更加期待。
大概知道了珍珠的形狀和大小,薛誠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從桌子下面的抽屜裡取出一隻深色的木盤,小心翼翼地把口袋裡的珍珠全都倒在裡邊。
“譁……”珍珠在木盤中滾動,發出非常均勻的聲音,顯示出這些珍珠的外形是多麼標準的正圓形。
在上午的陽光下,木盤中的珍珠顆顆飽滿光亮,呈現出標準的正圓形。無論是黑珍珠還是白珍珠,都散發著迷人的光暈,簡直讓人眼花繚亂。只有親眼見到這一幕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珠光寶氣”這個詞的意思。
饒是毛文卿見多識廣,看到這批珍珠時也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