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小小的流亡者遷移而來,打敗並逐走了原先在那裡放養生息的厥特人,他們自稱莫真人,中洲人則把他們和所有中洲以外的人一樣,稱為蠻族。
三百五十年後,慶春元年,幸室的第三十世皇帝李會昌登基,而這一年裡,莫真最偉大的君主,年僅二十歲的格特丹汗特穆爾吉統一了所有的莫真部落。
中洲依舊悠然地過著如過往三千多年一樣的日子,而在這三十七年中,格特丹汗的鐵蹄從未有過一刻停息,風涯山脈以西一切族群都降伏在了他的巨棒之下。
慶春三十七年八月初三,這是一箇中洲的史書上最為慘痛的日子。這一天,莫真族的鐵騎越過了風涯山脈的雁脊山口。
可悲的是,因為從未經受過外來的威脅,在這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雄關,非但沒有中洲的一兵一卒把守,甚至沒有人知道這個關口,連“雁脊山口”這個名字,都是日後從莫真語中譯取的。
格特丹汗率領著十萬騎兵長驅直入,僅僅用了半年就攻下了西關,越過了群山聳峙的厚琊山原,連寬闊得望不到邊的遠江和洶湧得片羽不飄的怒河也沒能略阻不諳水戰的草原悍將。
三千歲月的驕傲一夕碾落化塵土,萬里江山之繁華轉眼消散如雲煙。
慶春三十八年三月十三日夜,幸皇朝三十代皇帝四百多年苦心經營的京城,美輪美奐的萬城之王,與其中數以千萬計的無價珍寶一起,在映紅了天際的火光中化為永久的傳說。
李氏皇族在這一役中幾被屠殺殆盡,僅有皇帝次子李昆寧逃出,中洲諸將擁其即位,是為哀帝,年號元佑。
此時,莫真人的快騎深入中洲已有半年,距他們的家園萬里之遙,半年無間歇的衝殺,與故土全然不同的水土,日益地消磨著曾經悍勇絕倫的戰士們的心氣。而與他們交戰半年後的中洲軍隊,漸漸開始適應和模仿莫真的作戰方式。
於是格特丹汗在劫掠了無以計數的財寶和迫使幸朝簽下每年進貢鉅額絹糧的會約後,率領莫真人撤軍了。
蠻族撤軍了,然而中洲再也不是過去的中洲。幸朝名存實亡,皇帝淪為傀儡任由權將擺佈,遠江以南情形還算安定,大都督安國公沐家在南方掌控大局,皇帝也一直被沐家所掌握。但是遠江以北的土地上,在抗擊蠻族的戰事中,群雄並起,他們或聯合,或縱橫,或交戰,或對峙。戰亂連綿,無日無之。
大量的田地荒棄,許多良礦無人開採,但每年交納蠻族的貢物是分毫少不得的,就算分毫不少,蠻族還是會有事無事地衝過風涯山脈掠奪殺戮一番,在大多數情形之下,這僅僅是蠻族閒時的遊樂。
元佑二十三年正月,北方最大的軍閥劉承商為部下趙秋、胡鬱人、陳進臨所殺,三人瓜分了劉承商的地盤和人馬,儼然成為北方三支最大的軍力。
在這一年的二月,北方風南省同山府一戶雲姓人家誕下一名男嬰,按族中的輩分是行字輩,起名為雲行天。雲行天十歲喪父,十三歲喪母,族叔雲代遙憐其孤弱收留在家中幫工。
元佑三十九年十月,蠻族再次南侵,直抵同山,藉口有蠻兵走失,要血洗雲家莊。在厚幣卑辭的求懇無效後,雲代遙不得不組織鄉中子弟守護家土。
在這近乎絕望的抗爭中,十六歲的雲行天展現出了非凡的作戰才華,竟然以五百多普通少年擊退了六百多蠻族精騎。為了逃避蠻族隨後將至的報復,雲家子弟在雲代遙和雲行天的帶領下投奔陳進臨。
元佑四十一年正月,雲行天受命率軍與胡鬱人軍交戰於明淩河,因陳進臨的小舅子朱氏剋扣軍餉引至士兵譁變,雲行天部下殺之,雲行天遂與胡鬱人訂約休戰,回師反攻噍城,殺陳進臨取而代之,自此成為群雄之一。
就在這時,南方沐家部將黎昭叛亂,幸哀帝遇弒,哀帝兩子,太子李虞明、密王李虞暉被逐,流離失所,沐家忙於平叛,對這兩位皇子也並不看重。
雲行天於此時請出風南名士袁兆周為軍師,袁氏為其獻出的第一策,便是將這二位皇子接至北方,並扶太子登基,是為平帝,年號北靖。
幸室雖然積弱但並無暴政,北方百姓多年來飽經戰亂之苦,對昔日幸朝治下的年月甚為感念,是以雲行天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時聲名大振,百姓紛紛來投,治下人口日多,出產日盛,因軍糧充足,雲行天得以嚴明軍紀,禁止掠劫民財,此舉在北方諸將中絕無僅有,更使他成為北方民心所向。
北靖三年,雲行天攻下胡鬱人所佔據的重鎮西關,更名西京,定都於此,並以此為標誌,滅亡了北方最後一支可與